虑与恐惧的开始。
一行清泪缓缓顺着脸颊流下,沈嘉园再也忍不住的轻声啜泣了起来,泪眼朦胧中看着月桂依旧在那为她梳着头,她抬手,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梳子扔到了桌子上:“别念了,本姑娘好与不好的,也不在乎这一首梳头歌。”
“你!”庞怜蓉气的伸出手指头指着了她。
赵嬷嬷在一旁微微俯身,凑在庞怜蓉跟前嘀咕了两句,庞怜蓉脸上的表情越发不好起来。
“沉香,把你姑娘手中拿着的荷包给我拿过来,扔出去烧了!今儿个是平安县主和太和郡王成亲的大好日子,可容不得有任何的差池!”该死的陆演,什么时候还送了沈嘉园荷包来?这根本就是私相授受好吗?她还贴身的收着,这若是让谷蠡知道了,还焉有她的活路?
不行!
庞怜蓉见沉香直愣愣的站在那儿没有任何的动作,起身,她直接冲到了沈嘉园的跟前:“听话,嘉园,把荷包给我!你是要进郡王府的人,手里拿着旁人的东西,郡王爷会不高兴的!”他不高兴了会做什么,是谁也想象不到的。
沈嘉园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眸子,望着庞怜蓉,却是把手使劲的背在了后面:“母亲,我什么都可以依着你了,可这荷包,我不能给你。”这是他留给她的唯一东西了,她想要收着,好好的收着。
“你想要荷包,母亲让人给你选几个好的便是了,拿着一个破荷包干什么?赶紧的拿来,大喜的日子,别因为一个破荷包再误了事!”庞怜蓉见沈嘉园双手背后就是不肯把荷包拿出来的倔强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弯身,她就去拽沈嘉园的手。
可沈嘉园十指紧握着荷包,她用了好大的劲儿,只把沈嘉园的手指掰的都红了起来,她都没有松手。
“你拿着它是想做什么?沈嘉园,从今天开始,你是郡王府的当家夫人,是谷蠡的阏氏!其他旁的人,你不能再想着,也不能再念着了,你懂不懂?”
庞怜蓉的话就像是一根根的刺,只刺进沈嘉园的心田,让她本就伤痕累累的心越发鲜血淋漓起来。她使劲的摇了摇头,一双红肿似核桃的眸子定定的望向庞怜蓉,道:“母亲,我知道,可这是他给我的东西,我不能不拿着!”便是决定了要死,她也想怀揣着这个有他温煦气息的荷包去死。活着的时候不能在一起,死了,便是有他的一缕气息,有他赠送的东西相陪伴,她也算是有一丝丝的安慰。
沈嘉园说的情真意切,几乎是撕心裂肺了,庞怜蓉不是不动情,然而,她却不能就这么由着了沈嘉园:“你疯了?谷蠡若是知道你这样,绝不对绕过你的!嘉园,就当母亲求你了,你能不能安安生生的上了这个花轿?进了郡王府,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母亲什么都不会再拦着你,再说你的,好不好?你就别再为伯府找事儿了!”庞怜蓉说的又流出了豆大的泪珠儿来。
沈嘉园呆呆的望着她,嘴唇微微翕动着,她瘦削的肩膀颤抖了好一会儿,她才稳着了,缓缓闭了闭眼睛,睁眼,她望向庞怜蓉,一字一顿的道:“所以,母亲的意思是,只要我好好的出了伯府的门,只要我好好的走进了郡王府,此后,生死再与你,再与伯府无关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