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无神的目视着前方,缓缓的朝前走去。
风瑟瑟,心情前所未有的惆怅,稍微喝了点酒的原因,沈嘉园的脑子晕乎乎的疼了起来。抬手轻抚一下额头,她微微闭了一下眼睛,而后又继续朝前走去。
那背影,在朦胧的天色中,显得异常伤感沉重。玉柔看的一阵心疼,抬手轻捂了唇,她朝着沈嘉园喊道:“沈嘉园,你等着我,我去给你想一个完全的法子来!”
玉柔扭头,朝着咸福宫的方向就跑了过去。
沈嘉园转头,看着她极速飞奔的背影,心里蓦地一软,手指微微轻颤了一下,偏头,她对着一旁的沉香道:“你快些去拦着玉柔,别让她真的就这样跑去了咸福宫。”她现在心情也不美妙,这样过去,若是不小心说错了话,触怒了今晚上陪着皇后的皇上,那就更不好了。
沉香有些犹豫的轻蹙了一下眉头:“可天色这么晚,你一个人在这儿能行吗?”
“没事儿,去吧。阖宫中的人怕是都已经知道我要成为匈奴的阏氏了的,谁还会为难我?”沈嘉园自嘲的一笑,催促着沉香赶紧去追玉柔去了。
而她,则抬脚又走了两步,缓缓走到了一个亭子上,坐下,托腮望向了眼前越发黑暗的天际。
有月色从树梢间射了下来,柔和淡然的光让她的心头也轻荡了一下。沈嘉园抬手,想要握着那柔和的光,却只感觉到入夜的沁凉,丝丝缕缕的似是要透过指尖凉透了心脾一般。
远处的树影中,有一道明亮的光束缓缓照过来,一身紫红色朝服的袁佩余手提着一盏灯笼走了过来。
沈嘉园掀了掀眼皮,嘴角却是无尽的讽刺:“你这会儿过来做什么?”
袁佩余的脚步顿下,站在亭子下头,他仰头看了沈嘉园一眼:“路上碰到了玉柔公主,她说你在这儿,我过来看看你。”
“呵。”沈嘉园发出凉凉的一个音节,起身,她缓步走到亭子边上,伸手扶着了冰凉的大红柱子,“看看又能如何?你都已经放手了不是吗?”所有人中,只有袁佩余是最有资格阻拦住谷蠡的求婚的,可是,他没有!他反倒说谷蠡有眼色,坐看着皇帝把她赐给了谷蠡!
沈嘉园此刻的心是痛苦的,虽然她不想嫁给袁佩余,可是,现如今,两人还是未婚夫妻的不是吗?各自都交换了庚帖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沈嘉园的身子微微发起了抖,望着脸色淡然无波的袁佩余,她道:“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袁佩余没有应声,只是一手提着灯笼,另一只手从怀中抽出了一张纸来,伸手抖了抖,他抬眼望向了亭子上的沈嘉园:“这是你的庚帖,自是没缘再在一起,那么,我也不能耽误了你。”
见沈嘉园只是望着他不语的模样,袁佩余拿着庚帖缓缓步上了亭子,把庚帖放在亭子中央的石桌上,他道:“我把你的庚帖放在这儿了,你待得回府了,也让你母亲把我的庚帖送还回来吧。”
沈嘉园依旧没有吭声,只是手扶着柱子一直望着远处。
袁佩余也不再多说,拿着一块石头压着了那庚帖,他转身朝亭子下走去。刚刚走下亭子,脚踩上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沈嘉园的声音却是伴着风声响了起来:“袁佩余,你说你是仰慕父亲的才学,才注意到我的,又说对我一见钟情,所以想要求娶的。可现在,你所表现出来的种种,却让我觉得,你根本从来都没把我放在心上过。”
袁佩余缓缓转身,再度与沈嘉园两两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