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起身,郑重其事的拍了拍陆演的肩膀,“没道理沈嘉园一个小女子都能看透的事实,本皇子会心存什么疑心。放心,我会和舅舅私下里说说的。”
陆演点了点头,抬头望向了门口已经暗沉下来的天际,道:“只可惜沈嘉园红颜多舛,现如今不知是何种光景了。”
六皇子叹了一口气,也和陆演并肩站到了一块儿:“父皇已经让人传旨给苏太医了,务必要保命。她是平安县主,定然会逢凶化吉,平平安安的。”
“希望吧。”陆演嘴角凝了一抹苦笑。
两人彼此相对视一眼,而后又不约而同的望向了远处的山峦起伏。太阳已经完全下落到山的那一边了,夜色中,一轮弯月正静静的凸显在深邃的天空中,照耀的周围的景色越发明朗起来。
“陆演,要不要去伯府看看去?”六皇子不知何时凑近在了陆演的身旁,单手曲起成肘,他搁置在陆演的肩膀头上,另一手,则潇洒的撑开了折扇,若有似无的轻扇了两下。
陆演偏头望向他:“六皇子想要夜访伯府?”
“呵呵,这倒不是。”折扇收起,从脖颈后头绕过,六皇子笑着挠了挠后背,眨了眨眼睛:“这夜色独好,月光皎洁的,你不觉得正是谈情交心的最好时刻吗?”
陆演盯着六皇子看了好一会儿,而后朝着书房外头走了出去,站在院子正中央,感受着风拂过面的温柔,他嘴角缓缓勾了一抹笑,抬手,他指了一个方向:“那儿是陆英的闺房,但六皇子铮铮男儿,去女孩儿家闺房也未免妥当。我让人把陆英叫到前头的小亭子中,你且暂且等着去。”
六皇子闻言喜上眉梢,伸手轻捶了陆演胸口一下,他道:“不亏是朋友,就是够义气。放心,你夜访伯府,彻夜不归,还日夜相伴的消息我也定不会说出去的,你赶紧的去吧。”六皇子挥挥手,赶苍蝇似的赶着陆演。
陆演不觉失笑:“一直以为六皇子只懂诗书,不懂风情,却原来是陆演眼拙了呀。”他招手让一个小厮前来,“去剑英阁内告知姑娘的丫头一声,有贵人在风月亭等候,让她快些过去。”
“是!”那小厮是陆演的心腹,闻言,笑眯眯的朝着六皇子看了一眼,才倒退着跑了两步,而后,猛地回头,朝着剑英阁跑了过去。
待得那一抹人影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六皇子才抬手摸了摸下巴,嫌弃道:“一个女孩儿家家的,起个名字带个英就不说了,连住着的地方都这般豪气,真真是难听至极。陆演,你父亲到底是怎么取得名字?”
陆演耸了耸肩膀:“家父武艺乃是上乘,但文采却是一般,六皇子若是嫌弃的话,不若现在走人还来得及。”
“走就走。”六皇子摇头晃脑的走到前方,手拿着折扇扑闪着,眸子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却是朝着风月亭的方向走去的。
陆演“哈哈”笑了两声,“那舍妹就多赖六皇子照顾了,陆演告辞。”他快速走到六皇子的身旁,与他并肩行驶了一段路程,而后,在一道岔路口分开,直直的朝着定北侯府门外走了出去。
夜色清清,有虫鸣声交叠响起,仿佛一首小夜曲一般,听得人心头都不觉有了几分醉人。
陆演是从沈嘉园家的房檐上直接掠过去的,待得一身轻功飞跃到娇兰苑上空的时候,一道锐利的掌风却是突袭而至。
“什么人?”树影剧烈晃动间,一个人影破空而出,直直的朝着房檐射来,直挺挺的站立在了廊檐之上,“定北侯府嫡次子陆演?”来人上下打量了陆演一番,道出了他的身份。
陆演微微有些窘迫,但还是不失君子风度的双手做了一揖:“敢问阁下是?”
“在下秦风,是保护平安县主的。”他眼中流露出一丝儿兴味来,但嘴上却是嗤笑道:“听闻陆公子也是陪着皇子读书的,怎的也当起着梁上君子来了?莫非现如今这伯府中还有什么宝贝东西不成?”
陆演笑了一下,柔和的月光下,他的笑容仿若光风霁月一般,饶是秦风一个大男人,都不觉微微失了一下神。
陆演轻轻启唇,轻柔中却带着万千情意:“那是自然,陆演心头之宝便在这儿。”他伸手朝下,指了指脚下的青瓦。
青瓦底下正是沈嘉园所住着的房间,秦风怔了怔,倒是没有想到陆演竟会如此直抒胸臆,不过这样直言不讳的男子,他倒是生不出讨厌来。笑了笑,秦风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决定替沈嘉园试探一下这个陆演。
“陆公子可知,平安县主现如今的情况?”
见他脸色突地郑重起来,陆演心中“咯噔”一声,几乎是在秦风话音落下的当口,他便急切的开口了:“她如何了?可是难受的厉害?”
秦风眨了眨眼睛:“县主可是被确准为天花的,陆公子不怕传染上了吗?”
“这有何惧?”陆演摇了摇头,伸手轻拽着了腰际悬挂着的香囊,他拿在手中摩挲了两下,“陆演和嘉园是许下白头之诺的,又岂能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天花便隔断了联系呢。公子若是方便的话,就请让陆演过去,看一眼可好?”
秦风倒是没有想到陆演会这般说辞,再次呆了一下,好一会儿,他才平视着陆演的双眸,笑道:“可如今,平安县主是被许配给广恩候袁佩余了,陆公子若是真为了平安县主好,该有所避嫌才是的。俗话说,男女三岁不同席,现如今,平安县主亦是待嫁之身,公子深夜拜访多有不妥。不若等的明日过来了,光明正大的递上访问贴,到时候秦风决计是不会说一句阻拦的话的。”
陆演苦笑了一下,手中握着的香囊亦是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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