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肺的,那眼泪像是一颗颗珍珠一般,不断的从眼角滚落,又不断的落于他的脚前。
皇帝低敛了眉目,看着眼前哭得泪人一般的秦涵,思绪却飘出去了好远。
犹记得初见面,是在一个郊外。那是一个阳春三月的天气,惠风和畅,草长莺飞。宽阔的草地中,尽是放风筝的少女。娇悄声不断入耳,让本在吟诗作对的少男们各个都扬长了脖子,想要去看看那遮挡在面纱后的女娇娥是何种惊人美貌。
一阵风扬起,吹落了秦涵脸上的轻纱,她惊呼一声,连忙想要去拿着那随风飘远的轻纱,可就是那么一刹那的松懈,手中的风筝亦随风远去,滑落了掌心。秦涵娇俏的跺了跺脚,脸上浮现一抹又是惋惜又是其他的神情。
那会儿的他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见她情趣逗人,便不觉铭记在了心上。后来多番打听,才知晓她是秦家女。本以为凭借他的身份,他可以抱得美人归,却奈何,阴差阳错,她的姐姐却是入了宫。
往日种种浮现在心中,那丝儿萦绕在心田的最原始的悸动却从来不曾忘怀。皇帝有些怔怔然的望向地上跪着的人儿,她一身深蓝色的宫装褪去了几分稚嫩,却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只是,那神情间再也找不到当初丁点的念想,却全成了一丝儿哀伤愁绪。
皇帝只觉得这么多年来的时光果真是抹去了不少,不仅抹去了往日光阴,更抹去了如花容颜,少女初心。
听着她一声声的只为硕王爷求情,皇帝的心中仿若有什么渐渐龟裂开来,他缓缓而又低沉的开口,道:“硕王妃起来吧,硕王爷通敌叛国,欺瞒于朕,他已经供认不讳了,你便是再求情也是无济于事的。”他抬脚朝着一旁的走廊而去。
沈嘉园看着地上哭成一滩水似的泪人,不觉多瞧了她一眼。姿色上乘,我见犹怜的,倒确实是比秦妃多了一种风味,然而,她却是太愚蠢了一些。这个时候来皇上跟前求情,无异于把她最后在皇帝心中的一点儿美好回忆全部抹杀干净了。
看皇帝已然走了两步,沈嘉园微微屈身,蹲着在了瘫软在地上的硕王妃跟前:“硕王妃别太伤心了,皇上对硕王府已经是格外开恩了,王妃还是先擦一擦眼泪吧。”
硕王妃抬头呆呆的望向沈嘉园。
一旁的固安却已经冲了过来,伸手夺过沈嘉园手中的帕子,她扔在地上,朝着它上面便淬了两口:“不用你假惺惺的,沈嘉园,我固安在此发誓,和你不死不休。父王的仇我会记得,我不会让你好死的!”
这话,顺着风声飘进了刚刚要转身的皇帝耳朵中,他的身影猛地一僵,紧接着,便听到沈嘉园的声音低沉的响起:“固安县主这话可是说错了,硕王爷之事乃是咎由自取,可和嘉园一点儿关系也没有的。”
“你胡说,若不是你在皇上跟前胡乱嚼舌,把弄是非,皇上又如何可能会发现这些?父王又如何会落到这般境地?都是你,沈嘉园,都怨你,我要杀了你!”固安说着,从头上摘下来一颗簪子,就朝着沈嘉园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