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好, 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 嗯, 拜……”
肖井芮耐着性子跟电话那头的人说完再见，没好气地把手机丢在小方凳上, 整个人歪在摇椅上，因为心烦, 一条腿用力地摇晃着椅子。这已经不知道是家里第几个长辈的第几个电话了, 都是劝她服从她爹对她的工作安排的。好不容易去厂里值个班, 故意不带手机，让耳根清净了一天, 回来一看, 二十几个未接来电，除了她爹娘的，还有舅舅的, 舅妈的，外公的……
所有人都觉得肖井芮不懂事, 所有人都觉得她顽固, 天真, 愚钝，身在福中不知福，只有翟沁明白她。
说起翟沁，井芮意识到自己已经一天没跟她说上话了，这种时候好希望对方就在面前, 伸手就可以抱到。
她重新捡起手机，给翟沁拨了过去。
电话只响了一声，却被对方挂掉了。
多半是在忙。
肖井芮知道如果不是不方便，翟沁是绝对不会挂自己电话的。算了，洗洗睡一觉吧，值了一个通宵的班，一回来就被那些电话烦，真是糟糕透了，也许睡饱了会好一些。
刚刚进入朦胧状态的肖井芮听见电话响了，惊醒过来。是她老娘，竟然在这种时候问她想吃什么，不用说一会儿晚上过来了，绝对又会说工作的事情。
她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继续睡。
一片昏天黑地中，肖井芮感觉到有人进来了，打开她的卧室门看了一眼，又关上了，好像还说了句什么，应该是在跟外面的人说话。肖井芮在梦中隐隐约约知道是她老娘来了，估计她爹也一起来了。
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强迫自己清醒过来，肖井芮穿着睡衣走到客厅，果然看见她的爹娘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再看饭厅里，餐桌上摆着几盘肖井芮平时爱吃的菜。
“爸，妈。”肖井芮伸着懒腰走过去。痘子立刻蹦哒着黏了上来。
“起来啦，去洗个脸吃饭。”肖妈盯着手机，两只手忙得不可开交，手机里传来游戏的各种欢快又激烈的音效。
肖井芮洗了个脸，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饭在蒸锅里。”肖妈在外面喊。
肖井芮找到蒸锅里的饭，只有一小碗，她一个人的量，“你们都吃了？”她端着碗坐到餐桌前。
肖妈在鼻子里“嗯”了一声，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游戏里。
等饭吃完了，意料之中的“谈心”降临了。
“碗先放那，芮芮，你过来。”肖妈终于把这一局游戏通关了，毫不留恋地放下手机，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肖井芮慢悠悠地把小方凳端进来，坐在小方凳上拨弄着痘子后颈窝厚厚的毛，一声不吭地等着二老训话。
“芮芮，你跟妈说，你到底是为什么不愿意调走。”
“还有什么好说的呀，该说的都说了。”
“你这孩子，还不懂，现在不去，你以后会后悔的，你爸都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了，现在只等你答应，你想想……”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肖井芮打断了肖妈。
“你想清楚了，你都想了些啥？”一直没说话的肖爸开口了，这些天下来，他的耐心已经被自己这个比牛还倔的女儿磨完了，“肖井芮，我好话歹话都跟你说尽了，你怎么就这么顽固？之前费了那么多心思给你调工作，你不乐意我都算了，现在算算你在那个厂里待了有两年多了，你也该玩够了吧，你不小了，要为自己的今后着想！你爸我又不是什么高官，下次再想调动，可就没这次这么好待遇了，而且这次那个地方，领导我大多都认识，有几个关系还不错的，到时候让他们关照一下，你以后想要往上走也容易……”
“我干嘛要往上走啊，我就在厂里。”肖爸也被她打断了。
看着自己女儿那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平时不怎么爱发火的肖爸火气突然就上来了。
“肖井芮……”肖爸瞪着肖井芮，也许是气急了，气话卡在齿缝间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肖井芮默不作声地盯着肖爸瞪大的眼睛，满脸不畏强权的表情更是气得肖爸额头的青筋直跳。两个人都是一句话也不说。
“芮芮，你这孩子，你爸还不是为你好，你怎么就这么油盐不进。”肖妈赶紧说了一句，打破了就快要爆炸的僵局。
“我都说了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你们能不能不要再说了，让那些亲啊戚的，别再给我打电话了，真的好烦！”肖井芮抓狂道。
“嘿怎么跟大人说话的，肖井芮你能耐了是吧，火气是越来越大了。亲戚给你打电话怎么了，大家还不都是关心你，都不希望你走偏了，要不是看着是亲戚，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谁愿意管你！”肖妈不高兴了。
肖井芮烦透了这些所谓的关心，说什么不希望自己走偏，为了自己以后能过得好，可这些亲戚们能不能扪心自问一下，你自己就过得非常好了吗？不好或者不够好是吧，那能不能不要来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肖井芮极其不耐烦地把头扭到一边，用再明显不过的肢体语言告诉她老娘，她一点也不想再听下去了。
“是，我们烦，全世界都烦，就你肖井芮不烦。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多少人想去那个地方要那个位置，你肖井芮还看不上。”肖爸也是忍无可忍了，他什么也不想再说，失望地叹了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叫肖妈离开：“别跟她说了，走。”
肖妈没动，肖爸扫了坐着的老婆孩子一眼，自己走了，他到门口的时候，肖井芮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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