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按照平常,眼前这位孟大人,铁定会先来眯眯眼阴沉笑着,再来句忒是悠闲的挑衅反问话来逗逗双方的趣味,她正是仗着这般铁定的以为,才冒冒然过来瞧瞧自己这位大恩人的伤势是如何重的程度,没想到对着自己的是另外副严峻的嘴脸。
偏偏还是无人的小屋角落,安静得刺耳,半面围墙爬满绿意藤叶,枝桠爪牙耸向蓝天,以及那半枯半燥的梅树隐隐约约地被风撬动枝芽,风声细尔乌阳满脸,就比如前生没有认识观孟这号人物时候,她大抵上也是如同此般风景随性地活了过来。可如今宋闻礼从未有过如此畅快的情绪,因着对面人是这位少年,这位一直待她极好的少年,她自然也想加以对他双倍的好。
少年早前便听到鞋底踏响地面的细微声,他挑挑眉,搁下笔备着起来,因为不免会牵动伤口,索性速战速决,至门打开,入眼瞧见那宋姑娘紧矮矮的脑袋壳子,他眼瞳缩缩,眼底里划过丝不知深意的光芒。
宋闻礼忽然抬起脑袋,两人视线便直接对上了。见她嘴边带着笑涡儿的圆脸上略微苍白,汗水沾湿额角落发,上身边儿是宽敞的素衣外衫下裙则是藏青色的底纹,脖子还有上次被西山头头勒着留下的红色勒痕。少年脸色微变,说话口气便足足硬了几分:“你身体难不成全好了可以任你跑来跑去?”
见姑娘微微挑起眉头,很是坦然地问:“按着平常,孟大人你不是该说几句调侃我的话吗?”她揪揪眉,感觉甚是苦恼地嘀咕,“怕是伤得很重吧。”
“…………”
观孟嘴角轻微地抽搐下,忽然抬手抓住她瘦弱的右臂,在宋闻礼脑子懵然的半饷内,少年用力将她拉扯进屋子,整个人蒙头便紧紧贴在观孟宽阔温实的胸膛……随着木门咯吱响响半阖着状态中,宋闻礼头顶传来他低低沉沉泛有磁性的嗓音:“你先别出声。”
宋闻礼当下反应便觉得外出是有什么人的,要不然观孟大人也不会做出如此无礼的举动,她点点头暗自表示理解理解,于是僵持着不动弹……直到鼻尖真实性,闻见他身上的清香味道的时候,宋闻礼耳朵烫烫,脸颊才实实在在地滚烫起来。
这反应着实不像她平日里的处事原则,宋闻礼难免对自己感慨不已。也未曾想到孟大人会将温实的掌心搁在她后脑勺,接着微微用力,迫得她不得不再次贴着。
观孟微微阖着眼皮,接着眼睛微沉地睁开:“当时你为了拖延时间挑衅那老虎头,知不知道很危险?”
“…嗯?”
少年咬紧牙关:“也差那么几寸,刀子就会弄伤你。”手指头不觉已地拢着她的发丝,重复,“那么几寸。”
宋闻礼咋呼半饷,与他拉远些距离,再抬起脑袋眯眯眼朝他弯嘴笑道:“我现在这不是好好的吗。”思忖几秒,道,“况且那刀子若是真捅破了我还真是有些危险,不过阿谢没事儿就成……不过那时候还真得多谢您呀,若不是孟大人你,我铁定死定了。”
“宋闻礼。”少年用力喊了她全名。黑发下的眼神阴沉沉地盯着大姑娘,顿半饷,微微垂下眼皮子,遮住眼眸里负复杂情绪,淡淡地说道,“我不喜欢拿命开玩笑的人。”
说罢。
宋闻礼笑容一下僵硬在脸上,半饷,她表情很认真地对观孟道:“我以为和你开开玩笑没事儿的。”她手指头微微搅动衣带子,“嗯,那我以后不开这种玩笑了。”想他定是位不喜欢拿命开玩笑的少年,平日里说话也要多注意些。没准观孟前些年过得很是不好,毕竟他先前是锦衣卫里的人,接触的人命比宋闻礼想象得还要多。
“我并不是这意思。”观孟拧拧眉,目光落进她眼里,顿半饷,他才从兜里掏出样精致的铁哨子出来,递进她手心里,“以后随时带着口哨,遇到危险我可以来救你。”
宋闻礼仔细瞧着那铁哨子半饷,道:“但听说阿孟你终究是要回京都的。”再将哨子重新放回少年手上,语气有些隐约的压抑感,“所以这东西你还是留着给别人吧。”
“这东西不是留给别人的。”
“嗯?”
“就给你留的。”观孟嘴角这才有了些笑意,接着他眯眯眼儿道,“让隔壁铁匠给专门打制三十银钱的铁哨子,只此一家,既然还给我可就别后悔了。”
“三……三十?”宋闻礼咋呼眼儿地盯盯他手上的东西,半饷,她又默默地给拿了回来,嘴里喃喃几个字儿,“那多谢多谢。”
实则宋闻礼是想看情况给他送点心来的,因着欠他太多人情估计短时间还也还不完,仔细将木盒中那碟点心小心翼翼的拿出来放了桌子上:“阿孟你若是饿了就吃点吧,现在我能做的也只有给您送送小饭。”眼珠子不停地瞟着他道,“总归来讲,你这次手上也算是有我的错,日后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观孟愣秒。
宋闻礼再对他很是恭敬地弯腰拘礼:“那天真的很感谢孟大人。”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她头顶才传来少年干涩涩的声音:“……早点回去了宋姑娘。”
大清早,帮忙的三两位工农便拉着马车过来装东西上车。准备将这小铺子立的东西全部清点到另一个租地去放着,挺忙活的,却只花费了上午干完,因为路还挺好赶的,那租地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就恰恰好定在了官府那道大道上头,然后有捕快出门巡逻,第一面见得铺子,那便是宋闻礼这家的了。
挺多人来这儿凑热闹的,毕竟也算是新店开张,所有新老顾客都有优惠送东西,宋闻礼托着驼子又招了两伙计过来帮忙打活,驼子成了她学徒,如今厨艺长进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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