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卷首:我心之所向,未知往何方……若有来生,愿为朝露,愿为浮尘,愿为……你眼中的泪,永不落下。
你好,苏蕖。
————
马车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了,重葵睡了一觉醒来,身体因为长久保持一个姿势,几乎僵硬了。
睁开眼睛,发现信陵侯依旧精神很好,手持一卷帛书,身子歪靠在软垫上看着,慵懒的姿态仿佛在自己家里一样。
“咳咳!”见他没有半点儿动静,重葵不得不发出点儿声音来提醒他,这里还有一个人呢!
“醒了吗?”他缓缓抬起头,唇角边含着一丝浅浅的笑,让他有些孤傲的脸庞,显得柔和了许多。
重葵一怔,忽然想起巫离,同样都让人感觉柔和的瞬间,巫离却比心灵要显得真诚许多。
信陵侯像是在脸上带着一张名为‘温柔’的面具,而巫离是发自内心的。
“我想喝水,也很饿,你知道我们家有钱,所以我吃的用的都比较挑剔。”重葵说,不吃饱哪有力气想对策?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想这些,不愧是血凰的新契约者啊,如此冷静。”信陵侯微笑着,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烦。
“食色,性也。”重葵撇撇嘴,一副等着被人伺候的样子,“你能不能让我动两下,我就快麻木了。”
“你要怎么动?”信陵侯问。
重葵想了想说:“让我下去滚两圈也行。”
信陵侯一愣,随即低声笑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傻瓜……”
刚刚开口,似乎被勾起了什么回忆,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他唇角边,慢慢浮现出一抹苦涩,随后叹息一声。
“龙幽。”他随后开口,语气已经十分平静。
“侯爷有什么吩咐?”龙幽在外面驾车,闻声慢慢放缓了速度。
“停一下。”
龙幽看了看,四周非常偏僻,但不远处就有一条小溪,可以适当休息一下,便将马车往小溪边赶去。
信陵侯放下帛书,从马车里下去,对龙幽说:“让她出来动一动吧。”
“侯爷,让她出来,若被人发现,恐怕……”他们赶路一整夜了,现在天已经大亮,相信这个时候重府的人应该发现重葵不见了吧。
他们肯定会派出大量人手。
“她始终还是个孩子,让她出来吧。”信陵侯说着,慢慢走到小溪边,蹲下去洗手。
而这一边,龙幽紧绷着脸掀开车帘,阴森森地瞪着重葵:“侯爷仁慈,但你最好识相,摄魂之术控制着你,你若敢轻举妄动,只会自食恶果!”
“知道了!”重葵翻了个白眼,死老头,先让你嚣张一会儿!
龙幽动了动手,重葵便感觉僵硬的身体终于动了动。
“嘶——”
一整个晚上保持同一个动作不动,忽然一动,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但龙幽哪里会理会她疼不疼,只觉得能让她出来一下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哇哇哇哇——”结果就在重葵一连串惨叫中,从马车里出来,然后马不停蹄地围绕着马车跑了十圈。
☆、第356秦王玄殇【8】
巫离沉默着,没有回答她,长久之后,她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他走出去,关上门。
漫长的梦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重葵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
怎么又是这个梦?
七年之前,她曾经梦到过一次,是曾经的重葵吧,哭着喊着有人要杀她,去找风陌求救。
而现在,她说要杀她的人,是巫离吗?
她?她口中的‘她’,是谁呢?
胸口有些沉沉的,脑袋也很晕,重葵抬起手来看了看,手腕上被蛇咬过的地方,变成两个细微的牙印了。
有人帮她治疗了蛇毒吧,是谁呢?
昏迷之前,那鲜红的身影……巫离吗?
心中有点儿喜悦,如果是巫离就好了,至少不是檀九,就应该谢天谢地了。
她掀开被子站起来,身上重新换过了衣服,是一套普通的女装,素净的藕荷色。
对巫离他很放心的,他是君子,换衣服这种事情,自然会交给侍女。
她在一间宽大明亮的房间里,一扇雕花屏风隔着里间和外间,房间里摆放着许多精美的器具,富丽堂皇,却不会庸俗浮夸。
主人应该是有点儿品味的暴发户之类的吧。
重葵撇撇嘴,这种品味肯定不是巫离,巫离是个喜欢高山流水的君子,博览群书,见多识广,品味一流。
不过,不管是谁她都应该感谢一声。
重葵坐在床|上整理一下头发和衣服准备出去看看,然而还没行动就听到有人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走进来。
那动静很小,但怎么可能瞒得过重葵的耳朵?
她怔了一下,这种动静鬼鬼祟祟的,不可能是巫离,是房子的主人回来了吗?
她连忙整理衣服,在床边坐得很端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至少也要有礼貌一点儿吧。
可是想象是完美的,现实是……
精美的雕花屏风后面,一张狰狞流血的脸忽然探出来,痛苦地呻吟着。
“救救我……我死得好惨啊……”那鬼脸张开嘴巴,大口大口的血就吐出来。
重葵着实惊了一下,下意识地飞起一脚,将屏风踢飞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