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闭上眼睛, 仿佛陷入了一个绚烂的梦境中。耳边听见的是属于一个人的心跳声,咚哒咚哒,一下又一下, 沉稳又平静。两个人什么都没做, 只是静静的躺在这里, 呼吸吐纳之间都被对方的气息所充盈,只是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我爹去世了……”沈昭昭低声道, “我怎么都没有想过会是伯伯……”
    晏长庚揽着她腰的手紧了紧,“嗯”了一声。这一声像是从压抑的胸膛中发出来似的,引起一些细微的震颤,直颤的人半边身子都麻了起来。
    沈昭昭眨了眨眼睛, 继续道:“沈归舟和爹分明是自小相识,仅仅只是因为爹的天赋比伯伯要更好一些……只是, 爹分明已经离开了玄光宗,走上了炼器师的道路, 为什么沈归舟还是不愿意放过爹……”
    晏长庚将下巴搭在她的头顶,也是闭着眼睛,他每一个呼吸回环之间, 灵气便会缓缓运转,不断修复着内伤。因此听到沈昭昭话后, 顿了许久方才反应过来, 沉吟道:“沈归舟早有不对劲。”
    沈昭昭倒是有些诧异:“嗯?”
    “我亦是到了魔界才发现的。”晏长庚解释道, “你十岁那年我们刚到玄光宗,之后玄光宗弟子有过离奇失踪的, 在后山周围,还记得这件事么?”
    沈昭昭回忆了一下:“是说在我闭关出来后么?我只听说过,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那之后宗门大比,后山出现了魔族入侵。”晏长庚道,“墨元宗闹事,我们都认为多半这是是墨元宗搞的鬼,可是之后我想过,既然墨元宗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也知道我的身世,又何苦去勾结魔族?滋生事端?”
    沈昭昭将眼睛贴在他的下巴处,眨巴眨巴,睫毛划过他的喉结,让晏长庚轻轻颤动了一下,之后腰间就被狠狠捏了一下,沈昭昭滑溜溜的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抱着他的胳膊:“是想要冤枉你么?”
    “不,那是他们分明还不能确定我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晏长庚拿她没有办法,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那是因为,沈归舟。”
    “那时候的他已经有了隐隐入魔的趋势。”晏长庚眯了眯眼睛,“好巧不巧,就在你巫族血脉觉醒之后。”
    沈昭昭目光一滞:“你是说……是因为我的原因,沈归舟才会……”
    “师父本就是天之骄子,女儿还是巫族之血。沈归舟修为久久不能突破,听到整个消息后想要动什么歪心思自然理所当然。更何况,他与师父本就有所心结的话,心魔只怕会越来越重,有入魔的趋势,倒也不稀奇。”晏长庚的声音有些淡漠。
    他身上流淌着魔族的血液,却也有着人的血统。魔族中有忠诚英勇者比比皆是,修士之中利欲熏心者亦不少,一切归结到底不过是“欲”字。能控制欲念者,魔亦成圣,不能,仙堕为魔。古往今来,皆是这个道理。
    “他心思如此莫测,想要不动声色的增加修为,害死爹吞掉法器,还想保护着自己的名声,牢牢握住玄光宗的掌门之位,就这样还瞒住了洛其琛……”沈昭昭小声道。
    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晏长庚眯了眯眼睛,声音有些危险:“不许提这个人。”
    沈昭昭愣了愣,突然将头埋在他的胳膊里,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为这吃味感到高兴:“差点就嫁给他了呢。”
    晏长庚眼角抽了抽,唇线紧抿。
    沈昭昭可没有察觉到这个,转而抬起头来看着他:“我自己报了仇。”
    “嗯。”晏长庚贴着她的额头,“昭昭很厉害。”
    沈昭昭眨了眨眼睛,眼泪簌簌的落下,鼻端红红的着实惹人怜爱:“好在是我自己报了仇,用了爹最后炼出的‘渡魂’。不然我该怎么办呢?”
    晏长庚俯首吻了吻她的睫毛,感到唇上的一片湿濡:“我会来的,我一定会来的……”
    “你要是再不见了呢?”沈昭昭推了推他的胸口,“魔界还有人在追你,是么?那么危险,谁让你冒然跑过来了?现在可好了,咱们两个人无论是修仙界还是魔界,都回不去了。”
    “人人喊打。”晏长庚勾了勾嘴角,这个时候还笑了出来,他握着沈昭昭的手道,“可我心里畅快的很。”
    沈昭昭瞪着他包裹着自己的手,心里有些堵,抬起来狠狠咬了一口,看见上面立刻映出了一圈的牙龈,又忍不住用唇畔贴了上去,“我不畅快,我也不高兴,你愿意被人人喊打,我可不愿意。”
    “那可不行,昭昭。”晏长庚贴着她的额头,“你选择了我,就不能回头了。”
    “我选择的时候,可没人跟我说这个。”沈昭昭小声抱怨,可是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现在不要选择你了,快送我回去……”
    晏长庚拎着她按在自己的怀中,捏着她腰间的痒痒肉,听着她在自己耳边小小的尖叫着,挣扎着,心里装的满满当当。
    只要有身边这个人在,浪迹天涯,处处追杀,似乎什么都不算了。因为他知道,就算整个天地间都没有地方可以容纳他,也没有人愿意对他好,这个人也会包容着他,疼惜着他。只有她会把自己当做最普通的存在,亦是最珍贵的存在,没有怀疑也没有背叛。
    “晏长庚,下次就算要走,也要把我带着。”沈昭昭老实了下来,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头微微仰着。从她这里,可以看见洞外早就一片漆黑。清冷的月色洒下,落在苍虬的身上,它也在抬头看着月色,背影黑漆漆的和婆娑的树影融为一体。
    “我会的。”晏长庚应道。
    “即使很危险。”沈昭昭强调,“即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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