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应该都不是叛徒。”代为回答的,竟然是白昕玥。
从过去的经验上来看,白昕玥对于叛徒的衡量应该极为准确才对。他在与未希或楼澈接触的时候,总是怀揣几分谨慎,而且同时也要求火炼留几分小心,实在是因为这两位的真实身份一直氤氲不清。但是白昕玥在面对凌纹和路狄亚的时候,倒反而坦诚的多。
“你知道个鬼!”对待白昕玥,火炼正是那种对待自己人的不讲究,说的话也基本不过大脑。要等脱口而出之后,慢了半拍的脑子才反应过来——
这个眼镜男可不是什么寻常人,他是从妖兽尚且鼎盛的那个年代活到今天的,从很大程度上来看,他的存在简直比大多数妖兽还要反常和诡异。既然是那个年代的参与者,白昕玥或许真的不是信口胡说,或许他真的知道什么。
“你真的知道?”火炼斜着眼睛瞄了他一眼,照样还是没有怎么经过仔细推敲,张口就来。
“呵呵。”白昕玥以最可恶的状态卖起了关子。
“靠!”火炼毛了,真真切切的火冒三丈,一掌重重拍在了桌子上。“我不管,大祭司的遗命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今天必须给我交代清楚!”
他也懒得再点名了——事实证明,点名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若只是针对其中一个,另一个立刻作壁上观看好戏,好不容易这样将这两人一并包括进去,总有一个人嘴巴会被撬开吧。
并非火炼那气势如虹的吼声起到了什么关键作用,反而是那重重的一巴掌,对于如今感官大幅度依靠听觉的路狄亚来说,堪称杀伤力惊人。
被惊了一跳的路狄亚,居然主动开了口,“谁也没有说谎,只是有人犯了错误。”
“有人”和“犯了错误”掺和在一起,顿时又构成了谜一般的信息量,这位的句式怎么都是这样的啊?尽管这是一个提倡言简意赅的时代,挑重点与人交谈实在是一件节省沟通成本的好事,但起码的前提条件应该是——让人听得懂吧?
火炼真心实意的想给路狄亚跪了。正要开口追问,却发现桌子下面有点动静。
白昕玥利用桌子的遮挡,踢了踢火炼的脚。
应该是……踢了吧?深受其害的火炼自己都不是十分确定。通常情况来说,被踢了一脚的后果大致可以被分为两种——踢的重了,疼;踢的轻了,无关痛痒。可是,他此刻感受到的痒乎乎麻酥酥究竟算怎么一回事啊?
刚一开始的轻碰之后,白昕玥用脚尖在火炼的小腿上蹭了一下,这还没完,紧跟着白昕玥灵活的转动脚腕,向着对方的脚勾了勾。对于这套神秘套路彻底没有应对之策的火炼,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被勾了过去,两人的脚缠成了一团。
火炼的目瞪口呆迎上了白昕玥的好整以暇,对了,还有从刚才起就挂在这家伙唇边的微笑。
火炼的脸瞬时又黑了,原因很简单,因为眼镜男那笑分外眼熟,分明就是前一幕的复刻。上一回是因为他一个不慎扑到了他的身上,那么这一回,又是因为什么?因为什么!拍桌子已经不足以表达火炼的心情,如今他只想掀桌!
白昕玥眼看着对面那只火炼的周身已经开始冒黑气了,见好就收。笑容还是笑容,但眨眼功夫已经被他整合成了温柔无害的状态,在表情的控制力上头,白昕玥实在堪称翘楚。
他冲着火炼轻轻摇了下头,示意稍安勿躁。
不管有没有桌子的遮掩,路狄亚也不可能看见另外两人之间的小动作。不过从结果上来看,白昕玥对于他的心态倒是揣摩的很准确,在这个关键时刻,急切的催促只会坏事,既然路狄亚已经开了个头,他势必会和盘托出,只不过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调整心情,组织语言。
“犯错的……是灏湮大人。”还是这种风格的答案,看似解答了问题,同时也让事情的来龙去脉更加云山雾罩。
事关大祭司,这倒正好解释了路狄亚何以如此犹豫。毕竟,大祭司与他的祖先渊源深厚,而路狄亚这一支也背负了长达数千年的使命,这一点与凌氏兄弟没有任何不同。可是竟然需要在这个时候追溯大祭司当年犯下的错误,也难怪路狄亚开不了这个口。
好吧,火炼必须要承认白昕玥刚才打断他的追问还是有一定意义的,不过对方附带的那些小动作,火炼决定装作啥也不知道。
路狄亚沉默的时间很长,小半张脸被布条遮住,然而下方露出的嘴唇,线条却差不多已经抿成了一条硬邦邦的直线,看这架势,别人都要以为他说不定再也不会开口似的。
火炼好不容易重新收拾起的耐心,经过如此一折腾,随时都可能被耗干净。数度想要开口,哪怕说上几句废话,也好过这般沉默的煎熬。最后能支撑火炼熬下去的理由只有一个,他不想再让那个眼镜男看笑话。有了这样一份诡异的心理支撑,竟然真的让火炼等到路狄亚再次开口的一刻。
“妖兽契约的由来,这件事你是清楚的吧?”尽管看不见,但路狄亚还是准确的把脸朝向火炼这一边。与猫咪相关的天生带有几分软糯的声线,路狄亚改变不了这个,然而他的语气充满了不友好,寻常的一句话背后,堆满了谴责的意思。
火炼瞬间懂了路狄亚暗示的意思——契约虽然是大祭司所创,但却是在皇帝曦冉的授意之下完成的,如果这真的是一场历经千年也无法洗刷的罪孽,那么也应该算在皇帝的头上。
事实上,火炼并不打算否认路狄亚的观点,他甚至倾向于……赞同。
说起来,当他第一次在雪山上见到大祭司受刑画面的屏风时,便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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