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炼一惊,如此说来,方才自己身体出现的异状当真是受到这个鬼地方的影响?是这堵有着无数面孔,呜呜哭泣的墙壁!
火炼发现自己在昏迷中已经被带离了那个无比糟糕的所在,远远望去还能看见哭墙的一角,但隔开一段距离之后,哭声已经不再那么明显,他受到的影响也小了不少。
火炼自然很想弄明白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而白昕玥肯定掌握了这个答案——他言谈间已经透露了这层意思,而且若不是知道哭墙的不利之处,白昕玥也不会当机立断的带着火炼离开。但是火炼最终并没有询问白昕玥,已经不止一次的见识过这个眼镜男的守口如瓶,如果他打算解释什么,肯定在火炼醒来的第一时间便会明确告知,既然那个时候不说,以火炼对这位的了解,料定他是不会说的。
算了,困扰自己的问题已经足够多了,在给它们排出一个轻重缓急之前,火炼心宽的安慰自己,暂时没有答案就没有吧,到了逼不得已的关头再说。
当前还是要弄清楚未希的问题。
“不对,未希不是刻意要引我来此。”火炼皱着眉盯着白昕玥,也不管下面的话对方爱不爱听,只管说下去,“都是因为你突然追到墓地,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才能抄近路。未希已经提醒过我,这里有对我很不好的东西。”
对于追到墓地这件事,白昕玥什么也不说,就此揭过。他只问,“近路?这也是未希告诉你的?”
火炼只想翻白眼,既然未希是领路人,不是她说还能是谁说?这简直是明知故问。
哪怕是在谈论无比紧要的事,但白昕玥还是不忘检查火炼的状况,由于没有趁手的医疗器械,他只能伸手抵住火炼的胸口,打算试一试心跳是不是还如先前一般剧烈。尽管这个举动本身看起来相当暧-昧,可火炼还是从中体会到一股认真,于是也没有阻止。
幸好火炼的心跳已经不复之前的失控状态,白昕玥也得以心平气和的继续说下去——当他语气变得平和起来,也增添了不少的可信度,“火炼,如果我告诉你,你们两人绕路了,你信我吗?”
火炼很想回一个“不信”,但偏偏未希在这方面有过前科,当火炼第一次前往妖兽乐园的时候,未希不就想方设法绕了一段远路,去了所谓的“东之宫”吗?犯过错误的人,很难让人相信她不会再犯。
如此一想,未希突然发作的病痛,此刻看来也有几分可疑。
火炼知道自己陷入了疑云重重的怪圈之中,长长叹了一口气,即使有心要帮未希开脱,但过多的辩驳还是说不出口,于是他只道,“未希也不见得都是恶意。”
这话倒也不错,上一次未希犯下类似错误的时候,说到底,她也只是为了去看一看东之宫的焰尾花罢了。
白昕玥当即有些不快,至于不快的理由,也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哼笑道,“不错,她没有恶意,心存恶意的人是我。”
火炼一怔,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把这个话题接下去。说起来,看看周围阴森森的环境,在想想双方敌对的身份,在这里谈话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控,白昕玥借着深吸一口气的功夫控制住了情绪,“我们先离开这里。”短短一句话,虽然算不上强势的命令,但似乎也没有给火炼拒绝的余地。
于是另一位当即不干了,不管怎么说,现在已今非昔比,火炼自认也不再是白楼里被关进笼子里的契约兽,就算他作为妖兽全族的领导者并不怎么合格,但好歹已经是一位实力不俗的妖兽,总不能还像以前一样被这个可恶的眼镜男呼来喝去。
横眉冷对的火炼半点儿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怒火照样还是不合时宜,毕竟他的怒气来源并非双方对峙的立场,说白了,只是为了自身“权利”受到侵害,所以才忿忿不平。
其实也不能说火炼公私不分,但凡有情有欲的生灵,谁能保证能够真正分清这两件东西?公私之间,从来都不曾存在明晰直白的楚河汉界,说起来,不管是大义,还是小爱,终究都是一个人做出的抉择,两者相互渗透掺杂,或许能够分出一个轻重,可是谁也不能将两者彻底撕裂。
公与私分得清清白白,那完全只是理想化的幻觉。
洞察力敏锐的白昕玥当然不可能错过火炼方才的一番心思,他明白,自己是喜闻乐见的,自然而然的耐着性子解释,“你继续滞留下去会有危险。哭墙对你的影响力非同凡响,先前因为你处在昏迷中,我不敢带你走得太远,现在既然醒过来了,最好赶紧离开这附近。”
白昕玥所言不假,尽管他们已经离开了哭墙的墓道,但若是侧耳倾听,幽幽的哭泣依旧不绝于缕。尽管火炼不至于再一次被刺激的几近呕吐,可五内不宁的状况还在持续,他说话的时候也是有气无力,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
不过,火炼的脑子还保留着一分灵敏,他听出了什么,“哭墙是对所有人都有影响力?还是只针对我一个人?”问完之后也不等对方回答,他直接把手按在了白昕玥的胸口,试探其心跳有没有出现紊乱的迹象。“你现在难受吗?”
对于不能回答的问题,白昕玥也没有什么新办法,故技重施的直接跳过。他顺势揽住火炼的肩膀,只说了一个短句,“先离开再说。”
两人距离一下子缩至最短,尽管火炼并非存心,可是余光一瞥之间,还是掠过了白昕玥手臂上的伤处。火炼陡然想起巨狼霜天突然发难,咬伤白昕玥的那一幕——或许也不能说是陡然想起,火炼对此一直都是耿耿于怀,只要一丁点儿诱因,这件事便陡然冒了出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