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尽脑汁的火炼在记忆中找出了一线矛盾——只可惜这东西并没有成为破解谜题的必须条件,反而还让整个推理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白昕玥当时曾经说过,他没有资格听过真正的颂歌。
火炼无法判断他说的是真话,还是随口找来的托词,总之火炼只是觉得这不合情理。
利用妖委会创始人的身份,白昕玥打破了七人团只挂着“名誉”头衔的传统。关于白昕玥追名逐利的过程,既然罗莹已经将消息送了回来,火炼也无法置之不理,因为白昕玥自己采取的手段,很容易让人把他与几千年前的白将军视为同一人。
而不管那位白将军是个怎样的出身,但随着他在朝廷一步一步爬上去,最后的地位已是不容小觑。以他后来的身份,完全可以自由出入各种场合,包括一些祭祀活动,这一点也正好解释了为何白昕玥在赏赐前往宫殿顶端祭台的时候,能够那么轻易的辨认出苍璧等四件冷僻的祭器。
既然可以参与祭祀,哪怕只是观礼的身份,但白昕玥总有机会听过真正的颂歌。
他的否认,究竟是为了什么?
刚开始思索的时候,火炼也只是头疼的程度,到了此刻已经发展到了几欲炸裂的地步。揣了一肚子的狐疑,这种滋味着实不是那么好受的。
话憋的太多了,即便是个寻常人都会受不了,更何况这一位还带着那么一点话唠本质——纵使最近在情势所迫之下,嘴巴也变得严了些,但江上易改本性难移说的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再好的忍耐力也会存有一个爆发的口子。
也幸好这只火鸟理智尚存,姑且不说这中间含有多少不信任的成分——事实上火炼还是相当倚重楼澈的——只不过在追查一些事情的时候,总难免会留下几道疑影,在拨云见日之前,火炼也不敢那么轻易的掏心挖肺。
白昕玥不久之前来到乐园岛“游览”一圈的事必须守口如瓶,连带着的,当时火炼与温离九死一生的决斗也不得不被划入了秘密的范畴。
火炼被一脑门的浆糊折腾的抓心挠肝,他势必要找个合适的人来商讨一二。让他颇费筹谋的是,要如何展开这个话题才能既让楼澈提供建设性的意见,同时又不被这只狐狸精觉察出那些被掩藏的部分?
幸运的是这只火鸟并不是真的傻,很早之前白昕玥就给过他十分精准的评价“主意正着呢”,什么样的人才能具备极“正”的主意?缺灵魂少智慧的家伙决计是做不到的。除非有着独特的价值观是非观,并且对于每件事的来龙去脉能够做出一番详细的分析,这样的人才能得出“正主意”。
而回顾火炼平素的表现,真的不能用“傻”来评价,他只是“不走心”而已。
此时火炼十分走心的仔细回想,很快就被他找到了一个展开话题的突破口。“我记得,曾经让你调查关于契约的来历,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可有什么结果吗?”
火炼大人的确这么吩咐过,而楼澈也记得这回事。那还是他们俩人第一次正是接触的时候,从雪山告辞离开的火炼,冷不丁的提出这么一条……建议。
一直以来都将创造契约的大祭司视作一族罪人,楼澈对于这条建议原本是万般不屑的。只不过这却是他第一次从火炼大人那里接受到某项指示,自发的就将其视作不容有失的命令来执行。
火炼又道,“不管你如何坚信灏湮是罪人,但在调查的过程中,你应该摒弃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即使有些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与之相关的线索也已经泯灭,但我还是相信你可以调查出来。”
对方这话即使还算不上赞扬,但至少已经是十分明确的肯定了,可惜楼澈还是高兴不起来。他也说不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仿佛某一件被埋藏在心头的东西被戳破似的。
楼澈没敢深究,大概是潜意识里都在排斥着,有些东西只要不去管,似乎就可以装作不存在。
楼澈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专注于当下,而事实上他也确实有所收获。
说来也当真不可思议,过去是因为根深蒂固的观念,叫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契约的来历,可是当他能够克服先入为主带来的结论,换上一副冷静的眼睛,以前从来没有发现的蛛丝马迹竟然开始不断的冒头。
只不过正在目前阶段,一切都还太模糊了,没有明晰准确的结论。而以楼澈的谨慎,他也并不习惯说出尚在猜测阶段的内容。
不得不说今天的火炼简直就是敏感探测器的化身,平常的他明明对察言观色这一类能力不感兴趣,可今天简直像是开了外挂一般,即便是楼澈眉梢一处细小的褶皱,也能被他精准的抓住。
明明楼澈什么都没有说,但突然之间化身肚里蛔虫的火炼居然就这么将要求继续下去,“没关系,查到什么就说什么。这件事原本就不容易调查,所以哪怕只是微末的线索,也是十分珍贵的。”
楼澈轻轻吁了一口气,只不过他勾起的眉尖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有种越粘越紧的趋势——火炼有些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精神过敏了,总觉得对面这个男人十分反常,几乎不像是那只游刃有余的狐狸精了。
可是为什么?火炼狠狠反思了一遍,自认为对话中没有哪个字眼能把楼澈刺激成这个样子的。
面上细微的表情难以控制,但楼澈对于自己声音的驾驭依旧是十分精准的,他极快的将句子整理了一下,开口的时候已经条分缕析层次分明,“关于这一点,还是从凌纹处得知的。过去,数千年前妖兽最为鼎盛的时代里,司水一族之下有一个分支。这件事本身并不奇怪,以当时四大家族的权势,每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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