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王爷缓缓坐到方才的棋盘前,道:“亦清,来,我们继续把这一盘棋下完,人生如棋,一切都靠自己。”
抚摸着莹白如玉的白子,南安王爷道:“古人说得好‘退一步海阔天空’,你看这一片子,若是苦苦守在一处,最后只会成一片死棋,如果这样就不同了。”
执手拾起一个白子,南安王爷望着水溶道:“让出一步,后面大有可为,又何必执守于一子一棋呢。”
见水溶没有作声,南安王爷继续道:“如今诸子夺嫡,良莠不齐,若有能者居之总强于江山落于无用狡诈之辈,那样不但是群臣遭殃,连万千百姓也跟着生灵涂炭。亦清,三王爷此举虽急躁阴险了些,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这一招的确高明,即使挨了一刀,我亦佩服他的能力。”
水溶抬眼看了南安郡王一眼,轻轻的把玩着黑子,道:“看来这一刀还是不够狠,竟然让你替他说话,我可没有你的胸襟,我这人心胸窄,睚眦必报。”
南安王爷淡淡的笑了,摇头道:“亦清,别人或许会这样认为,但我了解你,能与曾经诬陷过你的九皇子冰释前嫌,莫逆相交,这一份胸襟,我是自叹不如。”
水溶道:“小九我了解,他也是受人蒙骗,才会那样做。”南安王爷道:“那三王爷呢,会不会也是有人嫁祸于他,一面之词不足为道,亦清,你是个明白人,为什么这次会这样足信呢。”
停了一下,南安王爷又道:“即使真是他做的,也只能说是他的失策,欲速则不达。”
水溶淡然一笑,道:“你真让我认为是他请来的说客,不错,这件事我一定会彻查清楚的,有了一次血的教训,我绝不会再摔在同一个地方。”
南安王爷语重心长的道:“亦清,人在世上,除了父母之恩,还有家国之义,夫妻之爱,朋友之谊,兄弟之情,我和你姐姐都希望你能放下心咎,做回以前的你。”
水溶苦笑了一下,道:“有些伤痕刻下了,就再也难以剔除,你们放心,容我再想想。”南安王爷道:“那三王爷那里…..”
水溶道:“我会查清楚的,即使真的是他,我也不会鲁莽的,真如你说的,诸多皇子中,我也认为他也许是最适合的,但我也不会不声不响的,一刀一命,他总得给我个交代。”
南安郡王松了口气,道:“你能这样说,我很欣慰,亦清,说句实话,其实我很佩服你的所作所为,有些事,我就没有你的那份魄力和决然。”
水溶放下棋子,道:“因为你没有我的这些惨痛的经历,近三年了,我每时每刻都在内疚和悔恨中,所以我才会有这种义无反顾的精神。”
“好了,如今已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好好醉一场,一切从头开始,咦,你姐姐还没准备好。”南安王爷不禁道:“你这姐姐那般都好,就是醋味大了点,一有点风吹草动,就酸的不可收拾。”
水溶微笑道:“若没有姐姐约束,说不定你的王府后院早已姹紫嫣红,不可开交了,你的风流韵事我还不清楚,当心我告密。”
南安王爷呵呵笑道:“莫提,等明年你娶了王妃,你就会体会我的苦楚了,更何况你潇洒倜傥,一定更会难过的。”南安郡王越想越有意,不由自己笑了起来。
从南府回来,夜已有些深了,放下心中的负荷,水溶喝的醉意熏然,如玉的面上带着淡淡的红意,平日清亮的双翦已没有了逼人的犀利,而是泛着微微的朦胧。
由于酒燥人热,水溶没有坐轿,踏着夜风骑马和子扬一起从后门进来,拐过杳无人迹的花园,走在前面的水溶忽的发现前面拐角处有个人影,正向着自己寝殿处张望。
生来的警惕使得水溶混胀的头脑霎时有了一丝清醒,悄悄放慢步子,水溶慢慢向前走去,身后的子扬见状,忽的一下护在了前面,接着低沉的喝道:“谁在那里。”
突然地喝声在静寂的夜里格外的分明,前面的那人也是吓了一跳,慌张的回过头来,子扬和水溶同时松了口气,借着淡淡的月光,见是三郡主水琼,由于水琼披着风衣,所以从后面看不出身形。
走到近前,水溶道:“三妹还没歇息,夜深了有事吗。”没有料到王兄从后面过来,平日里沉静的水琼似乎有些紧张,低声道:“晚上感觉有些发闷,便出来走走,走累了,正在歇脚呢。”
水溶也没在意,熏熏的酒意让的他有些疲倦的道:“早些回去歇着吧,以后夜里出来多带个人。”
水琼恭敬地应下,低声道:“我知道了,王兄也早些歇息吧,妹妹先回房了。”说完,匆匆的从水溶侧边走过去,只是微微的一停顿,便疾步离开。
刚要起步回房,水溶像想起什么似地,道:“子扬,三郡主独自一人,你护送她回院子后再回来。”见身后的子扬没有应声,水溶不由回头道:“子扬,你没听到本王的话吗。”
子扬好像刚刚醒悟过来,忙道:“是,属下遵命。”说完,便转身离去。
摇了摇昏昏胀胀的头,水溶自言自语的道:“看来今日是真喝多了。”
一片崎岖嶙峋的荒山,到处是折断的兵器和不全的尸首,一声尖利的乌鸦叫,更添了几分悚然。
水溶急匆匆的边跑边翻看,丝毫不理会身上的战袍早已变成了血色,在山脚拐弯处,水溶一下扑了上去,老北静王斜躺在那里,黑亮的铠甲已没有完整之处。
抱着父王,水溶惊慌的摇着,嘴里不停地唤着,年轻的脸上充满了骇然,清眸里早已虎泪成串。
也不知过了多久,水溶的嗓音早已嘶哑,才听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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