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足够运气,捧着那个小太监的茶盘,一路横行,未生支节。
为了让皇子们洗尽铅华,冥思面壁,不要滋生出不该有的邪念,勤兴宫故意兴建在十分偏僻之处,曲径通幽,封闭孤立,与世隔绝。
吴铭找到这里已是耽误了大半日的光阴,他悄悄潜入,贴墙而立。
竖耳听去里面竟是毫无声响,真真一堵隔音极佳的墙壁啊!没办法,他只得轻轻将窗棂里推,虚掩出一线空间。
透过仅有的缝隙,一个日思夜想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眼前。
还是那扇宽厚的肩背,身形依旧傲然挺立,只是那双龙戏珠的暗色官服被穿得松垮有风。
好瘦……他真的瘦太多了……
下巴还蓄出了胡子茬,消瘦的面颊,深陷的眼窝显得人更是立体英挺,眉目剑锋。
不由间,周遭一切变得模糊起来,线条亦是虚晃不已。
吴铭上手去揉眼睛,却摸了一手的水渍。
不知何时,他竟已泪流满面。
相思之毒,早已难解。
情衷之蛊,无药可救。
……
…
他吸了吸鼻子,拿起茶托便要上阶推门。
脚未踏出半步,人一把被拽了回来。
吴铭顺势看去,一个身形臃肿的老太监死死将他挟持住,眼神冰冷麻木。
“你在做什么?!这也是你能闯的地方?!”
吴铭赶紧晃了晃手中的茶,说出事先想好的借口:“我是为五殿下和三殿下送茶水的。”
“信口雌黄!茶早已凉透,你送哪门子茶水。”老太监狞笑道:“何况秀颜宫的茶碗盏碟你也敢往这儿送?!”
坏了!
那个小太监到底是哪宫的人他忘了盘查了!
吴铭心下大惊,赶忙撒开嗓子拼命叫喊,试图让殿中那两个人听到。
可半音未出,一个黑乎乎的尖利之物不知从哪里冒出,直向吴铭的喉头袭来,闷响之下,吴铭只觉一股腥甜,嗓中尽是呕人的血腥味。
第二粒尖物随之接踵而来。
吴铭双膝跪地,捂着肋下,疼得哆嗦不止。
一枚刚硬的石子弹跳坠地,打起了旋。
这力度,这功夫让老太监讶异不已,忙向宫门看去。
墙垣边上,一个清澈温煦的白衣男子斜靠在那里,几粒石子在手中被耍得出神入化。
“你是何人?”老太监问。
此人扯了个恒古不变的和煦之笑,彬彬有礼道:“在下宫远山,奉家父之命前来为惠妃诊脉,惠妃身体抱恙,久病不愈,实难让亲眷放心。”
这声音犹如一柄利剑直穿耳膜,震得吴铭肝胆俱裂。
他猛然抬头,瞪着宫远山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恨不得冲上去抽他个半死,可肋下剧痛让他实在直不起身,喉头也好似刀割,根本发不出任何声响。
老太监虽深居简出,毕竟资历厚重,宫中事知之不少,宫阁老的独子,惠贵妃的侄儿,他多少有些耳闻。
立时口吻恭敬了很多:“宫公子怕是走错了地方,这里是皇子们修行面壁之所,并不是秀颜宫。”
宫远山肃下一张脸,指着吴铭道:“这死奴才盗了惠妃宫中的宝物,销赃不成逃之夭夭,我便是追他到了此地,有劳老公公通融,恳请让我将他带走。”
吴铭口不能言,气得十指深陷泥土,把草根都抠断了。
只听老太监“喔?”了一声,问了句,那么赃物如今便在他身上喽?
宫远山笑得晦暗不明:“自是如此,公公可是要验身查证?”
老太监看了宫远山好一阵,最后嘴角一弯,满脸假笑:“罢了,宫公子家风甚严,品行端正,何必要打诳语欺骗老奴,那便请公子……”
话未说完,跪在地上的吴铭猛地起身,晃着身子扑向不远处的木桶,木桶被大力挤压撞上了青石水井,巨响之下,碎裂成片,水溅出一丈多高,漫了一地。
穷途末路,最后一搏。
宫远山那两枚石子看似掷得玩乐,实则内有乾坤,手法和力度都属上乘之功,上面的那枚是封口闭声,下面则是制穴之用,两粒下来,一般人早已烂如泥巴,再成不了事。
吴铭其实完全不懂运气内功之法,不过凭着一口气的蛮力才能突袭而动。
如此大的动静,不但吓了老太监一跳,更是让宫远山眼前一亮。
蛮力终究抵不过真气,一动之下反噬之力猛然袭来,心脉霎时震裂俱损,一股滚烫的苦腥之液从喉中涌出,呛得吴铭咳嗽不止,鲜血捂不住地从手指缝喷溅而出。
惊响骤起,终于扰了殿中的两人。
只听得五殿下的怒吼之声从殿中传来:“外面做什么呢?!怎会如此吵?!”
宫远山冲老太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老货心下了然,徐徐不急道:“殿下莫恼,是老奴不慎将满满一桶水打翻了,还望殿下们恕罪。”
“既是要闭宫净思,干活便小心点!扰了我们的清幽,拿你是问!!”还是五殿下在叫嚣。
“谢殿下开恩,老奴再不敢了。”说完,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站起来时,他掸了掸土,将声音压得极低:“宫公子,这人便交给你了,此地乃是清幽之所,莫要逗留太久。”
宫远山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厚实的钱袋,塞了过去。
老太监眉开眼笑,身子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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