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男人好像都有特殊的认路技巧。
王斧只迎亲的时候去过女人的娘家, 但仍能准确无误地向正确方向驶去。
平平安安偶尔会坐叔叔们的车,对车子没什么新奇感了。
绿几乎没有坐, 然看着小儿女间的互动,对坐车子就不怎么注意。更多的担心是素未相识的“爹娘”。
路越开越偏,车子开始颠簸。
王斧开车很稳,但也不能保证在坑坑洼洼崎岖的道路上平缓行驶。
是故车子抖得像过山车, 可安安坐得很欢。
当行驶到车子不能开的地方,王斧熄了火, 扭头对后座三人说,“下车吧。”
下了车,只见周围密竹环绕,顺着唯一的道路看去, 是不见尽头的绿意。道路不窄,至少能通下牛车, 然而车子是开不了了。
由于竹子围绕, 挡住了风, 所以空气反没有县城来得凛冽。
又是看外婆,又是类似于游玩的行程。
安安戴着毛线织出来的小帽子, 叉着腰开怀感叹,“这儿可真好——”
王小翠所在乡村就是一条黄黄的土路, 通向村民所在村落,两边都是庄稼。
王斧正拿过后备厢的东西,听见儿子如此说,答, “这几年应该是修了路,以前路很窄的,而且没有这么好走。”植物多倒是没变,毕竟也算深山了。
以前路坑坑洼洼的,迎亲时女人扭了多次脚,但憋着不说。
男人看向身边的女人。
绿正仔细地将王斧拿东西扫下的痕迹擦去,睫毛密密,表情认真。乍一下看不出回娘家的高兴。
男人以为这是近乡情怯了。
“走吧。”
“嗯!”
一路上小家伙都很兴奋,似乎恨不得化为小猴子在山竹之间穿梭。
尤其是当有小动物在林子间走行,仅仅是模糊的身影,小家伙都得停下来站在原地,跳两下拍拍手掌,哇哇叫。
走了近半个小时,才隐隐看到人烟之处。
绿握紧了拳,冬天里竟冒出细细的汗。
“妈妈,是不是待会就能看到外婆了?”安安也变得紧张,跑到妈妈面前问。
绿没有立刻回答,望着小儿子期盼的模样,愣住了。
须之玉不着痕迹地牵过安安的手,“当然。”
视线不经意划过女人,读取到对方眼底的害怕与不知所措。
“妈妈,我们走吧。”小女孩的如圆珠子一般圆滑悦耳,但很沉稳。
不要怕,我定保你周全。
宛若天人的小女孩一只手牵着弟弟,一只手牵着妈妈,迈着沉稳的步子向前行。
王斧一个人被撇开,身上手上挂满包,像是苦力工。但看着牵手走在一起的是三人,心里泛起甜意,甘之若饴。
当看清了一户户木制房屋,也就要遇上人了。
村子里很少有外人来了,通常是本族人,或是回娘家探亲的外嫁女。
然而四人长相不俗,穿着齐整,正从山里出来的钱富不认识这帮人。
而村民之间就没有不熟悉的。
“你们是谁?”钱富发问。
不怪他。绿的相貌五年之间有了质的飞跃,尽管仔细观察,还是能觉察到熟悉的面部轮廓,发现改变的只是肤色和肉质加上气质。
可不是亲爹妈,谁能观察这么细呢?
“找外公外婆。爷爷,我外公叫钱北。”须之玉抢先回答,难得一展笑颜的小脸梨颊微涡,天地间便失了颜色——真绝色。
钱富愣住,一种想法冒上心头。
他看着牵着孩子的绿,说,“你是钱绿?”声音压低,似乎是什么不寻常的事。
“嗯。”绿抿着嘴点点头。
“这两孩子多大了?”钱富追问。
绿在他灼热的目光下,不自在启唇,“快四岁了。”吐字很轻,牵着两个孩子的手更紧了。
钱富先是沉思后是一笑,神神叨叨的模样,不知念叨着什么,而后才说,“快回家吧,外面冷。”
没有长辈见着许久不见晚辈的热情与客套,提溜着捕兽夹往村长家赶去。
绿没有来过这个村落,只是王小翠来过,夸她家门前的石凳子很好玩,而这里的房屋排成一排,是故只要一路走下去就能找到。
时值冬季,村民们都在家里窝冬,像钱富这般在山上打猎的例外。
一路走去,并没有碰上其他的人,只不过能听见隐约每座小屋之中传来的对话声。
石凳子很别致,哪怕绿是第一次见,也明白这一定是婆婆说的石凳了。
石凳并非常人所理解长条形,它是圆的,像是帽子,帽檐坐人,帽心似乎被制成了储物空间,外面盖上了一个盖子。
并且帽心间有盘延上起的小盆般阶梯,里面种植了植物。
绿停下来,一众也随她停下来。
“妈妈,这就是外婆家吗?”安安问,眼睛里充满心疼。
石凳是很有趣,可是背后的房子,黄泥土搭成,墙面不像家里的光滑。这个村落的房子都这样,除了祠堂看上去大气牢靠一点。
安安想,这样的房子难道下雨天不会被水打湿,变成软泥然后倒下吗?
“嗯,外婆家到了。”
绿先前的害怕突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敲开门,然后聊聊天,等到傍晚的时候推脱天色太晚,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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