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手虽不曾用力相握,那人也依旧不曾醒来,但仅仅是这样微乎其微的碰触,却让叶邵夕瞬间就像是感受到了某种力量一般,他忽然用起力来,直将卡在产道的胎儿,硬生生挤到了出口处。
白予灏立马兴奋起来:“我看到胎儿了,叶邵夕,你再地再用把劲!”
大汗淋漓之中,叶邵夕转过头来,他的发缕被冷汗黏湿在两鬓,他望着宁紫玉,嘴唇微动:“你放心,我会救你的,我会救你的......”
也不管那人到底听不听得见。
不知过去多久之后,忽听一阵孩提嘹亮的哭声响起,叶邵夕闻声,顿时脱力,眼前晕眩,几乎就要晕死过去。
白予灏包好婴儿,剪下他腹上脐带,立即令旁人拿了几味药材,前去煎煮。
“你要救他,你要救他......”
“我会的,我会的。”白予灏要他放心,又道,“你腹中还有一子,当此之时,你气力几乎用尽,定要尽产下。”
谁知,叶邵夕却催促白予灏道:“不要管我,你快去救他,快去救他......”
“药正熬着,你不必担心。叶邵夕,快配合着生下第二胎。”
“你不知,看不见他性命平安,我怎能安心......”
叶邵夕说话之时,只见出气,却再也不见进气了,他说出的话,在天寒地冻的雪天里,凝结成一片片的雾气,喷薄在空气中。除此之外,他声音基小,几乎已让人听不清晰,君赢冽趴近在他的唇边,仔细分辨,才能听得出他在说些什么,再将它转告于白予灏。
他被汗浸湿的发缕,巴结上冰凌,看起来分外凄惨。
“邵夕,听为兄的话,先让白予灏给你安产,宁紫玉,定会平安无事的!定会平安无事的!”君赢冽不知劝了他多少次。
可谁知,叶邵夕却摇了摇头,此时此刻,他再无力气说出只言片语,他身下羊水混着鲜血汩汩地往外流,渐渐地,便只看得见鲜血不见羊水了。
“好!我先去看宁紫玉!马上回来!在此期间,赢冽,你和也多说说话!万不可让他睡着!”见叶邵夕执拗,白予灏毫无办法,只有站起来,当机立断道。
又不知过去多久,峡谷之上一阵动静,却原来是南国离幽带兵赶到,包围了峡谷。
他下得谷来,对谷内惨状根本视而不见,他寻了一圈不见肖烜,看见君赢冽,劈头便问道:“肖烜呢?我听说郁紫带了肖烜前来这里,人呢?”
然而此时此刻,君赢到的心神全系在叶邵夕身上,又如何有工夫再应付那离幽。
只听他一直叫唤着叶邵夕:“邵夕!邵夕!你不要睡!”
君嬴冽不知唤了叶邵夕多少次,强令他与自己说话,防止他悄无声息地睡去。
而一旁的离幽见状,十分没好气地,又问一次:“肖烜呢?”
“你要找的人,去问宁紫玉!除了他之外,谁都不知道肖烜的去处!”君赢冽也是同样没好气的。
离幽微微侧目,看见一步开外昏迷在雪地中的宁紫玉和为他查探伤势的白予灏,他走过去,冷声对白予灏道了一句“让开”,说罢,他蹲下身,竟亲自为宁紫玉查探起伤势来。
而这厢,叶邵夕在君赢冽的叫唤声中,不知多少次闭上沉重的眼皮,亦不知多少次被强行唤醒,他觉得太累了,只想好好歇一歇,却无奈每一次都有君嬴冽搅他好梦。
“邵夕!邵夕!别睡!”君赢冽的声音,一直传来他的耳畔,不知多哽咽。
生离死别,让再坚强的人都露出心中的那片柔软,更何况,叶邵夕还是他多年才相认的亲生胞弟。
没过多久,白予灏回来了,告诉众入药已熬好了,现在就派一个士兵送药过去。
而对于白予灏的救治方法,离幽虽并未多言,但态度之间已颇是肯定。
叶邵夕听罢,微微醒神,眼神不由向远处望去,果然看见一个小兵端着药出来,向宁紫玉所躺的地方走去。
那小兵士小心翼翼地端着,似乎是想要将药安稳地送到宁紫玉身边,可谁料,行至半路,忽然有一人影冲出来,猛地撞上那弱小士兵,小士兵不慎,当即便将整碗药洒落在地,只在雪地上留下了个淡淡痕迹。
“抓住他!抓住他!────”不知有谁追逐着上前喊道。
“纳兰迟诺!你好大的胆子!”变故突生,众人皆惊。陈青跨步过来,一巴掌就将那人影扇倒在地。
却原来,大军制住纳兰迟诺之后,见他身受箭伤狼狈不堪,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便只派了两个普通的甲士看守,并未放在心上。
可谁知那纳兰迟诺见到宁紫玉就要有救了,不知怎的忽然挣扎起来,他拿出靴中暗器,拼死一搏,划伤了看守他的那两个甲士,径直便向这里冲撞而来。
众人当时的心都被悬在了叶邵夕与宁紫玉两人身上,并未注意到这边,所以才能让纳兰迟诺计谋得逞。
“哈哈哈哈,我纳兰迟诺既然已是死路一条,他宁紫玉也别想好过,就算要去阴曹地府,死!我也要拉上个垫背的!!哈哈哈哈。”纳兰迟诺像是已有些疯癫之状,头发披散,眼睛充血,外人看来已多半有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箭!......我要箭!......”
看见纳兰迟诺这般张狂,本是虚弱的叶邵夕却在盛怒之下好似忽然有了些力气,他挣扎着坐起来,额上青筋浮现,目中也仿佛窜起火焰,他一字一顿地说出来,好似对纳兰迟诺,已不知恨到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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