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将这一切告诉我?......”叶邵夕扶着墙壁,喃喃自语道。
“叶邵夕,你以为在这世上所有行过善的人都不会为恶,所有为过恶的人都不会行善吗?!笑话!!”郁紫冷笑,“你不知,我亦曾劝说皇上将实情告知于你,然而,皇上却说,如果据实以告,对你来说会是一种伤害,那么他宁愿选择欺骗。如果欺骗,对你来说也是种伤害,那么他宁愿让你一辈子都不知道真相。如果恨他,能成为你活下去的动力。他不介意你更恨他,甚至是一辈子恨下去。”
叶邵夕闭上眼,几乎能想象出宁紫玉在说这些时的样子。
他想象出那人的决绝,果断,凛然,孤注一掷,为自己腹背受敌的样子;他想象出那人犹如高山一般,为自己阻挡下所有的风雨雪霜的样子;他想象出那人即使被自己误会得再深,也可以笑而不辩,仿佛甘之如饴的样子;此时此刻,叶邵夕的心脏深处犹如被割裂一般,传来巨大的疼痛。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是对的,但其实他却错了。
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对那个人付出真心,现今却才发现,他的真心,其实五年以来都并未收回。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爱那个人了,现今却才发现,他比任何人,都要离不开那个人。
他只是用巨大的恨意,来说服,欺骗,掩盖自己的真心,他只是很自私地想,如此一来,他便再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可是在这过程中,他从不去注意,宁紫玉付出了多少,他们之间的误会又深了多少。
“最后,皇上焚毁你母亲尸体,也是要为你解了体内奇毒────逆血毒。此毒,在你不备之际,由纳兰迟诺种下,也是因为逆血毒之故,你全身血脉逆行,却正好与刘挽当年为你施术后身体相行,才得以孕育龙胎。”
“所以,即便他明知我对他的误会会越来越深,我会愈来愈恨他,明知不可为,却也要执意为之。所有这些,都是因为......”叶邵夕沉痛的,却也胆怯的,此时此刻,他竟然害怕知道事情的真相。他怕,是自己害得宁紫玉万劫不复。
“都是因为要救你。”郁紫接下来叶邵夕的话。
叶邵夕听罢这些,证实心中推断,终于忍不住脚下一软,险些便要跌倒在地,若不是有一旁的士兵在后扶着,只怕早已摔倒在地。
“如若不然,皇上为何不顾群臣反对,执意要拿出西北三十城的条件,要君赢冽来此地,与你兄弟相认。叶邵夕,你以为,天下怎么会有那般好事,君赢冽来了此处,善心一发,便稀里糊涂地与你相认了?这中间,倘若不是有皇上力促,为你的出生极力搜集证据,更不惜以得罪南国离幽的代价,劫持那无须圣人肖烜来映碧为你作证,你以为,凭你一介庶民之身,堂堂煜羡君四王爷如何会与你相认?!”
叶邵夕越听下去,越觉得呼吸困难,有些无力支撑自己,他不由得用手紧紧抓住自己胸前的衣襟,以期盼那堵在胸口的大石能略微轻松一些。
“怪不得......怪不得......”叶邵夕喃喃的,脸色差得很。
他想,怪不得那日君四王爷回官之前,停马在自身边,对自己道:希望下次见面之时,自己可以喊他一声兄长,原来在这之中,都是宁紫玉一手力促所致。
“你以为,西北三十城为何要发动叛乱,离幽为何要借兵于纳兰迟诺造反,叶邵夕你究竟知不知道,皇上为了你,已是赔上了国破家亡的代价!”
“他这般对你,可是你呢?”郁紫毫不留情面地指责他,“可是你刚愎自用,坚持认为皇上所做的一切都是嗜杀成性所起,你不相信他的感情也就罢了,可是最后,却用他赠你的鸣鸿古剑刺伤了他,叶邵夕,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因为那伤势,他因为那伤势,几乎要,几乎就要......”
“郁紫!不要说了。别忘了,你答应过皇上什么。”郁紫正说到一半,却被陈青忽然出言阻止,他一人仿佛受到过宁紫玉什么特殊交代一般,再也不肯多言一句。
“他怎么了,他怎么样了?”叶邵夕十分心急的。
郁紫与陈青皆不约而同地闭口不言。
天与地一时陷入寂静,只有那不懂人间爱恨的风和雨,发出哔哔的响声,冲刷着地面。
连天的雨幕之中,唯有那抹紫色衣影还在勾弦弹唱,一弹再三唱,慷慨有余哀,悲不自胜,情不自己,在寂静的时空中划出那般清绝音色。
天空中,唯有他转轴拨弦,淡然清绝的音色:“鞍骑渐远,却倚哀弦歌别怨。轻拢细燃,夜长更漏怨极弦易断。”
“马嘶惊梦,忆云阳山上曾逢。恨锁眉峰,思量五载无泪与君倾。”
“长云凝,霜天净,交加忆,醉酩酊。”
“驰骋踏近枯竹径,推门唯觉落叶深。细闻雪声敲残漏,独对孤灯数落花。”
“君不留住,往事千端,怎忍分离,无事孜煎。”
“触目还伤,心切。寻思残梦,应迟。”
“你若还是不信,怎不一听他歌中心声?”石洞口,郁紫闭眼,仿佛深感痛心地道,“你时常在民间走动,想必也知道,民间自古以来,便有一种以诗歌诉情的方法,藏头减字,互诉衷肠。晴安镇,蓬安镇,行走于民间的你,对于这些,想必比我等公室之人更明白此间传统。”
晴安镇,蓬山镇,叶邵夕自然知道,他便是在那里重遇苏容,见过刘二对苏容以歌诉情之法,然而这些,跟宁紫玉此首诗歌又有什么关系?叶邵夕一时想不明白。
“叶邵夕,好好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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