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润,同样也清冷。
煜羡的军营把手甚严,烽火台上每隔二更就要轮番换岗,很是频繁谨慎。
跳跃的烽火也不断舔舐着低沉沉的夜空,火光熊熊,映照在每隔走来走去,不断巡逻士兵的脸上,看起来极是静谧危险。
这支队伍中的所有人,都伏低了身子,压制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分散到各处去,藏身在一片高高低低的灌丛之中。
叶邵夕离开映碧军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已有一月有余。
时间在这种顶风冒雨的行军过程中悄无声息地溜走,当真是片刻之间,恍如白驹过隙,来回忽然而已。
叶邵夕拧了拧眉,感觉小腹中,同样徘徊着一股寒气久不散去,而且愈演愈烈。他感觉得到,自己浑身上下,从内到外,都非人一般得冰凉,彻骨难挨得厉害。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叶邵夕不无感叹地想。
他低下头来,望着自己小腹的地方,不由轻抿了下唇,心中既是庆幸,又是心疼,嘴中也五味陈杂,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他一手下来,轻轻地抚上自己的小腹,感觉他的大小和形状,相较于出发之前,并没有什么太过明显的变化。虽然这有可能是被腹带勒住的原因,但叶邵夕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昼伏夜出、极其不规律的生活习惯,还是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了胎儿的发育,使得他看上去,比正常怀孕四个月的胎儿,小了许多。
一般来说,正常人怀孕到三个月,胎儿的情况大都已经基本稳定了,到了四个月的时候,正是孜孜长肉的好时候,然而再看叶邵夕,这都已经四个多月了,不仅没有像预想得那般吹气一样地长大,反而是再加上腹带束住的原因,显得就更小更瘦了,小得只有可怜的一丁点儿。叶邵夕心疼又心酸,说不上来的自责。
尤其是在每次出任务的时候,心情就免不了恶劣,再加上他一时来了兴致,就踢一踢动一动,好不安静。
叶邵夕每次刚想骂他,一低头,映入眼帘自己小腹的样子,又忍不住心中一酸,实在不忍责备。
“是爹爹……害你受苦了……”
他轻轻地道,喉头哽咽一下,又勾唇笑了笑,在月光下,竟活脱脱地像换了一个人。
不久之后,肚皮下方忽然一动,竟像被谁在里面小踹了一下,叶邵夕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又忍不住心中一暖,此时,就算身上有千般万般的冷,就被这一小下,尽数融化了去。
“乖……”
叶邵夕受到震动,心酸一笑。
不可不说,在如此艰苦卓绝的环境中,他还能这么顽强地强撑下来,偶尔踢踢肚皮,轻轻动上一动,陪伴自己走过无数个漫漫长夜,实在是一个奇迹。这孩子伴着自己一路走来,如此贴心,这又怎么能不让叶邵夕心中安慰,既气他的乖巧,又暗恼自己的失败呢?
他本该……让他长得更好的……
想必……叶邵夕闭上眼睛,呼吸一重。
他比任何人都想要活下来……想要出生……想要睁开眼……看一看这个世界……看一看自己的父母……所以他挣扎着,硬挺着,顽抗着,怎么也都要生存下来……
叶邵夕忽然觉得,为了他,自己即使忍受多么大的痛苦,承受多么重的眼光,都无关紧要。他明白,他的责任就是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要去保护自己的孩子,绝无任何商量的余地。
“怎么?邵夕,不舒服么?”
同样也隐在暗处的纳兰迟诺发现了他神情有异,头侧过来,略有些担心地问。
“不碍事。”
叶邵夕一摇头,刚想起来问:“观察了这几日,有什么发现没有?”
“上面命令我们彻查出煜羡存放军粮的地点,想要取粮于敌,再因此困于敌,长途运送军粮的代价很大,总是这样僵持下去,谁都消耗不起。”
“借敌补己,以战养战。军粮一旦被夺,煜羡军队就不可避免会人心惶惶,借助敌国的物资,补充自己的实力,那么再艰苦长久的战争,都不用会担心断了后勤保障,那么煜羡败北,便指日可待了。”叶邵夕道。
“说得不错。”纳兰迟诺听他所言,眼前一亮,赞赏似的一点头。
叶邵夕的心情很复杂,说不出的复杂。一方面,他并不想煜羡败亡,不管前人如何、抑或是做了些什么,但那,毕竟还是自己的生身之地,自己对它终究还是有感情的。而另一方面,他从小在映碧长大,养父母又都是映碧人,就算宁紫玉是他这一生,再不堪再疼痛的记忆,那也和这片土地没有关系,和这片土地上面生活的臣民没有关系。
宁紫玉确实是让自己愈陷愈深,心痛难当,但这针对的,也只不过是他叶邵夕一人而已,与旁人无关,更与整个国家的生死殊荣、苍生黎明,更无半点关系。
而战争一开始,赔上的,无疑是家国百姓,山河子民。
所以,叶邵夕也不希望映碧败。
古人说得甚好,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凌,岂在多杀伤?叶邵夕现在唯一想做的,那就是快速结束战争,尽量减少无辜的人死亡。
民间的疾苦他看多了,但凡一有战争,少年男子基本上都征兵边塞,因此,他们的家里人死的死,散的散,老父母无人赡养,妻子儿女无人照顾,曾经好好的一切,都被皇室间穷兵黩武、毫无意义的战争,彻底打碎了。
既然要快速结束战争,那么两国之间,不管是谁输谁赢也好,谁胜谁负也罢,叶邵夕只能拼尽全力,帮助其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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