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袒露自己最为不堪的一面,他也不愿让眼前的人再为他担心。
一时之间,各种情绪在叶邵夕胸中疯狂滋长,如撩人的水草,让他激动难言。
叶漪毕竟身份高贵,虽然只是在名义上,但也算是先帝成贤帝一生唯一的结发妻子,当今煜羡高高在上的皇太后。是以,如今她虽然落了难,但并不狼狈,也并不落魄,居住的地方仍选用冷宫中最好的上阳宫,比其他冷宫高大华丽了许多,一般妃子难以企及。
上阳宫外,一条凤纹暗雕的长梯,隔开叶邵夕与叶漪,他二人遥遥相对。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禁宫!”
叶漪看见叶邵夕,不由言语犀利地冷声质问道。
“怎么?难道是那君赢逝果然等不及了,派了侍卫来,要将本宫除之后快?”
“哼!我告诉你!别以为我叶漪会怕你们!你可以封住所有人的嘴,你可以欺瞒天下人,却唯独欺骗不了我!我叶漪就算是化作厉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她后半句话竟气得生生颤抖,说话的同时,还猛地挥袖拂倒了上阳宫外的装饰玉瓶,就像无处发泄自己的积怨一般。
叶邵夕看见这些心里一窒,知道这些年来她定是过得很不好,心中不由越发地抽痛起来。他不曾想过,她娘对君氏的仇恨,竟然积压到这么根深蒂固、难以化解的地步。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仇恨很容易摧毁一个人。
叶邵夕在江湖漂泊多年,经霜历劫,早就练就出常人不可比拟的沉郁气度与容人雅量,很多事情,他都看得很淡了。
就如有些人重名,有些人重利,有些人蝇营狗苟苦觅终南,而叶邵夕只不过,行走在这扑鼻迷眼的尘世之中,更加地看淡是非恩怨,不愿斤斤计较,龇牙必报罢了。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以儿子的身份劝劝眼前这人。
“哈哈……”谁知骂过之后,面前的妇人突然仰天长笑起来,并用手恶狠狠地指着叶邵夕骂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皇帝囚禁我,除了怕我会造反之外,是不是还担心我将当年的实情说了出去!?他怕被别人拉下皇位、他怕他自己做不成皇帝!?”
“他想做皇帝!他们君氏永远是皇帝!哈哈……可是他们这些皇帝,是怎么对待我的!?”
叶邵夕心中一抽,面对生身之母,他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怎样来安慰她。
“我娘……被君乾弘那老贼强抢……生下我之后便含恨而逝……”她说着停了停,身体不稳地摇晃一下,退后几步扶住一旁的围栏,抬起头来又继续道,“作为一个女人……二十多年来……我也不曾见过我的亲生儿子……不知道他长得怎么样……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更加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收到我寄过去的信……”
她说着说着,便一时露出弱态,难以自禁。
长期独守冷宫,身心就不免寂寞,看来,在多情与绝情间,她也仍是一个女人,一个普普通通、想亲手拉扯着自己儿子长大的女人。
儿行千里母担忧,父母老来子尽孝。
娘,叶邵夕几乎脱口而出,就想这么唤一唤她了。他想告诉她不要悲伤,不要难过,儿子如今来看你了。
叶邵夕深吐一口气,鼓起勇气,攥紧剑柄,刚想张口,忽听推门声一响,约莫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向这里快步行来。
他心里一惊,却已避闪不及,门外那二人早已一前一后跨门进来。
“母后。你怎么在外面?”
来人忙上前扶上妇人,关心道。
叶邵夕见状马上低头,退后一步,将自己隐在角落里。
他依稀感觉得到,随着这人走来的同时,他的眼神也在高高在上,不屑一顾地打量他,那是与他天上地下,云泥之别的尊贵不凡与英明神武。
对,他是煜羡的战神。是常人不可媲美的马上英雄,是功、名、利集一身,受尽千拥万戴的护国忠臣。他们二人,本来就是不同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君赢冽与自己母后说了几句话之后,这才走了过来,衣摆停在叶邵夕低垂的眼前,高昂着头,语气很是冷冽地问道:“你是谁?怎敢擅闯冷宫!?”
随在他身后的,又有一人的衣摆映入叶邵夕的眼帘,是平常家仆的样式及颜色。
这人虽然站在君赢冽的身后并未说话,但叶邵夕怎可能会猜不出他是谁?就算他化成一堆白骨,他也永远不可能认错他……
宁紫玉……
叶邵夕垂首静默,勾唇苦苦一笑,嘴里却不能发出一丝声响。
他是否该庆幸……在这种时候,他还有一顶帽子,为他维护颜面……最起码……可以让自己在这二人面前显得不那么狼狈。
“本王在问你话。”君赢冽语气一寒,声音又冷了冷,“你是谁?是谁派你来的?你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冽儿,你来给母后请安了?”妇人忍不住插嘴,为眼前这个侍卫解围道。
不知为何,她看见眼前这个不发一言的侍卫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叶漪直觉觉得,她与他似乎错过了什么。
“母后,他有没有为难你?”
面对妇人,君赢冽的声音瞬间转变,恢复恭敬与柔顺。
“没有。”妇人摇了摇头,“他什么还未说,冽儿你便来了。”
君赢冽“嗯”了一声,重新打量叶邵夕,高贵威严的眼神存了几分疑虑:“你究竟是谁?又是谁派你来的?说!”
叶邵夕深吸口气,心中挣扎一番,终于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