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你。告诉傅祁,翟念来了。”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低头看着戳在自己肩头的□□,不悦地皱起眉头,但听到翟念准确地说出自家少爷的名字,他也不好再敷衍她。
万一,对方真的是少爷的朋友呢?
“你稍等。”
说罢,西装男人转身走向傅祁所在的放映厅。
不一会儿,他再次出现,行至翟念身旁,侧身,颔首,左臂微曲向前,手掌向上,态度有礼,“请进。”
“谢了。”翟念从善如流地说。
放映厅里昏昏暗暗的,只有前方的大荧幕上折射出些许光彩。
就着那斑斓的光,翟念举目四望。
却发现,偌大的光影厅里,竟然只有傅祁一个人。
一个人?
怎么会?
翟念踩着一字凉拖,吧嗒吧嗒地来到傅祁身边,见他身旁真的空无一人,不由得惊了,“美人呢?”
傅祁看着她,笑了,“你说你自己?”
“不是!”翟念的语气有点急,“你一个人看电影需要这么大阵仗吗?”
说着,心里又生出另一个猜想,“难道你也被人放了鸽子?”
傅祁微笑着听翟念自说自话完,终于明白她是误会了自己。
“你今天被人放鸽子了?”傅祁问。
翟念“嗯”了一声,知道傅祁是一个人来的影院,便干脆坐在他身边。背包挂在一边,整个人懒懒地窝进沙发座里,才道:“约了魏苒吃饭的,她有事没来。”
难怪这么大的气性。
傅祁笑了笑,摸出手机发信息。
翟念以为他是给放他鸽子的女孩子发信息,正想着要嘲讽他几句才好,却见方才的西装男人已推开门,缓步走到自己的座位旁,将手里的大桶爆米花递给她,再一言不发地离开。
翟念眨眨眼,捧着爆米花看向傅祁。
“我猜你没吃饭,”男人好脾气地摸摸她的头发,安抚道:“先吃点这个垫垫肚子,陪我看完电影,再带你去吃饭。”
翟念就“哦”了声,抓起一把爆米花,一颗颗往嘴里丢,边丢边道:“不得了哦,祁哥。你看着挺闷的一个人,原来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哄小姑娘呢。”
小姑娘?
这么多年让他记挂的小姑娘,也不过只有一个她。
可她拿话酸他,他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念念,你是在醋吗?”傅祁有些无奈,“可我还是单身,而且这里只有你一个小姑娘。”
“少来,我来之前你就包场了。”翟念嗤笑道:“我充其量就是碰到熟人,来蹭电影的!”
说完尤不解气,又加一句,“谁知道你这都是给哪个小姑娘准备的。”
“不是小姑娘。”傅祁轻叹一声,“是我母亲。”
“啊?”
翟念一怔,想说她怎么没看到阿姨。
话未出口,就听到傅祁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低低沉沉的,听上去连带着他的心情也一并低落许多。
“她很喜欢周星驰的喜剧电影。以前她还在时,我们每年的今天都会一起来电影院看电影。后来她走了,我却已经习惯了。”
不是习惯。
是思念吧。
翟念偏头看着身旁的男人。
他也同样在看着她。
不知是不是看懂了她眼里的想法,他忽地一笑,黑眸亮如繁星,“没事,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这年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要人活着,其实没什么过不去的砍,没什么走不出夜。
翟念点点头,抓起一把爆米花,塞给傅祁,“你尝尝,挺好吃的!”
说罢,也不再看傅祁,目光专注地望向前方的大屏幕,注意力渐渐被剧情所吸引。
是周星驰早年的喜剧电影——《大话西游》。
彼时周星驰不是头发花白的大叔,朱茵芳华正茂,一眼惊艳时光。那时候,两人之间的绯闻也曾被人津津乐道,传为佳话。
但翟念被电影吸引注意力,却并不是因为这部电影本身。
有些人的回忆,大概会因为当初的美好而让人一遍遍缅怀过去。比如傅祁。
而有些人的回忆,是锁在心底伤痛。每一次触碰都会撕扯出大片血肉,所以总恨不能永不再想起。
翟念就是后者。
但眼前这一幕,却与她曾经经历过的那一晚,有着惊人的相似,以至于她根本来不及阻止,那段尘封许久的过往,已自脑海中喷涌而出。
十八岁那年,高考前夕,翟念人生骤变的前一天。
她也曾如这般,因为自己的莽撞,闯进一个男人包场的影院内。
彼时,她坐在角落,男人就坐在傅祁今天的位置上,彼此作伴看了一整天的周星驰喜剧电影。
偌大的放映厅里,屏幕上的演员嬉笑怒骂,屏幕下的他们默契地没有任何笑声,甚至在她失声痛哭时,男人也没有任何言语。
不靠近,不远离。
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安静地观赏着屏幕上的电影剧情,留给她一个无声的背影。
那时翟念以为对方是聋哑人,哭得更加肆无忌惮,可他却在她那晚哭得发烧时,嘱咐前来接他的司机,先送她去医院。
那一晚,于翟念而言,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黎明夜,是她之后所有软肋和黑暗回忆的开端。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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