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进去了?”
鲧捐皱眉看那阵, 高兰英见那贤王进杀阵,已是没了身影, 只余黄家三兄弟领将喊骂,便说:“还等甚?吾等直接杀他过去,那等黄毛小儿,我能对付!”
后边被挟持的殷成秀骂道:“无耻小人!骗贤王来交换人质, 却是引他进杀阵!”
“小子!”高兰英狠狠拍了一拍他脑门,凶道:“你此时还活着,算是命大, 闭嘴罢!”
句青见那阵已是起雾, 那雾气十分怪异,与在城中演练不尽相同, 便是问道:“那殷洪也进了阵,子适说要保他的, 他无事罢?”
鲧捐上前走了两步, 忽的伸手,在空中一划,只见一缕黑气, 那黑气如同一蛇, 在鲧捐手中灵活翻滚两下, 便是钻入阵中。
大约一刻, 那黑气仍然不见出来,鲧捐终于开口:“这厢六怪,皆是在阵中, 吾已然不得音信。”
高兰英一怔,忙问:“怎会如此?此阵不过是幻境杀阵,你不是十拿九稳么?那厢袁洪如何?”
鲧捐答道:“袁洪那厢无异,但这厢六怪对付贤王,本是该各守阵眼,但吾观此阵,仿佛突然扭曲,也不晓得出了甚事,六怪皆是道法乱窜,商军虽在那头,吾等却是过不去了。”
“老爷?”
此地无灯无火,昏昏暗暗,唯有那玉石板晃出微光,头顶仿佛有尘埃丝丝透亮,如萤火一般,此地虽暗,却也不是不可见物。
殷守喊了一声,通天仿佛不曾听见,仍旧在用力刻字。
他刻得极慢,每一笔皆是带出鲜血,他头颅低下,黑发掩住他面容,令人瞧不清他神情。
殷守环顾四周,见此地乃是一屋,此屋屋顶极高,高得令人抬眼望不见头。
“定然是鲧捐她等阵法,这等场景,该是幻术。”殷守自语道。
他又瞧了眼通天,见他如一木偶般,仍在跪地刻字,那字如符,殷守却不识得。
“必定有破阵之眼,在哪里?”殷守寻了一番,仍就寻不到,便又看了眼通天。
“这等场景,吾也不曾见过,怎会成我幻境?”殷守过去碰那通天,只手指穿过他躯体,仿佛碰了团空气。
“幻象。”殷守说。
正当此时,通天刻字那手,忽的停下。
只见通天缓缓地站起,他衣袖道袍垂落在地,高高大大的,手中满是鲜血,食指仿佛因长期刻字,血肉模糊,可见白骨。
他双目依旧藏在发间阴影之下,青丝凌乱,令人望不见他神情。
他双手摸住那墙,重重一推,便成一扇开门。
外头的风霎时间涌了进来,殷守双目被那风吹得一眯,再睁眼时,满眼已然尽是绯红。
天地徒然广阔,只见一棵万年海棠,遮天蔽地,满树红花,纷纷扬扬,茫茫洒落。
“还是不曾改变。”通天终于说话了。
殷守一转头,只见通天眉眼及其深刻,怔怔看那海棠,仿佛生出凶煞戾气。
“甚物不曾改变?花么?”殷守转头问他,但他是听不见的。
“我做错了何事?”通天又说。
“我也不晓得你做错了何事,此地是哪儿?紫霄宫?”
殷守话音刚落,忽的有茫茫道音从天际传来,他回头一看,只见一座大宫伫立在眼前,明晃晃三个大字‘紫霄宫’。
“通天。”
只见一道人往宫内走来,那道人轻声一唤,殷守只觉那声音仿佛从内里传入耳畔,他定睛一看,只觉得那道人面容模糊,丝毫不可真切。
通天听此一唤,只微微垂眼,收住眉眼戾气,喊道:“老师。”
殷守一怔,这是鸿钧?他再是看那道人,依旧看不清他面容。
“你还是不曾悔改。”那道人说。
通天不言不语,殷守瞥见通天袖袍里那手掌紧紧一握,青筋鼓起,于指缝渗出一滴鲜血来。
那血滴在地上,穿透植被,透过黄土,‘叮’的一声,滴落进平静水面,那水面泛出一阵涟漪。
鲜红如丝一般,在水中缓缓弥漫开来,渐渐地,消失在透明的水里。
殷守回过神来,又见通天在原来那玉石上,刻起了字。
还是那地。
“老爷刻这等,是作甚?”殷守仔细观那字,那字密密麻麻,只围成一圆,一层又一层,层层叠加。
周遭气氛比之方才,更是古怪,仿佛压抑至极。
“还在刻字。”
屋子里光影晃动,令人不晓得年月光阴,只觉得此地如一囚笼,连门窗缝隙,也不曾有。
“到底还要多久,你才刻完,老爷?”殷守蹲在通天面前,只看住他,问:“老爷要做甚?到底发生了何事?”
殷守话音刚落,通天手指重重一刻,按出一滴猩红鲜血,只见那字忽的泛出金光!
紧接着,千千万万个猩红字迹,首尾相连,那金光迅速传递,弥漫开来!
“阵势!”殷守皱眉,观那阵,竟是杀气铺天盖地,利如大剑神兵,来回破天般,仿佛有将此世界割出一道口子之势!
“我做错了何事?我截教何曾有过?!大兄不公,师尊不公,天道不公!”通天愤恨喊道:“吾等皆是同出盘古,难不成吾命便是卑贱?!”
“老爷且息怒,如今截教还不曾有失,吾等还可挽救!您莫要刻字了!吾感知到你魂魄不稳!”
但那通天却是越刻越快,那字以血深深刻上,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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