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殿下!”
身后突然有一小官吏从医馆内急匆匆的追了上来。
棠观从颜绾方才那番说辞中堪堪回神,蹙眉偏头,“何事?”
“殿下,京中来的几位太医说是有事要向您禀告。”
他刚刚要去王府请肃王,没想到一出门就瞧见肃王恰好经过,这再好不过了。
棠观看向颜绾,而颜绾正有些忿忿的盯着那小官,察觉到棠观的视线,这才转回眼,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殿下去吧,我自己回王府就好。”
“在这里等我。”棠观不容拒绝的出声道。
“……哦。”
目睹着棠观随那小官吏离开的背影,颜绾长长的舒了口气,只觉得不过出来片刻,竟像是操了几日的心,有些精疲力尽,“无暇……”
“小姐。”无暇无声无息的上前了一步。
颜绾转过身,有些无奈的垂眼,“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吗?”
或许棠观不知,她说的那些话并非只是要劝他反击,更重要的却是,只要他想重返京城,她危楼必然会助他扳倒渊王。
想来也是造化弄人,为了留在棠观身边,她甘愿舍弃陆无悠的身份。
但为了保他无虞,她却又偏偏要做回陆无悠……
颜绾自嘲的勾了勾唇。
无暇虽冷情冷性,但与颜绾朝夕相处了三年,颜绾所思所想,她怎么也能猜出七八分。
微微垂眼,她的声音低而冷,“楼主无论做何事都有自己的理由,不必向属下解释。”
颜绾敛了敛唇畔自嘲的笑意,转眼看了看四周,“如今雁城的情形,我其实也算是凶手之一吧……”
如果当初她没有为虎作伥,棠观不会沦落至此,渊王也不会有机会下此毒手,雁城这数百人也不会因时疫而亡。
无暇眸色微动,“这不是楼主的错。”
颜绾摇了摇头,“你不必安慰我,既然错了,就需改正。”
虽不知做错的事,是否还能一件件弥补回来,但她还是会勉力一试。
渊王尚未登上皇位,便已冷血至此。若是真的成了大晋新帝,又会是怎样的暴虐……
她从前并未意识到这一点,满心满眼不过是自己如何能完成“系统的任务”,这才酿成了如今的灾祸。
所以,哪怕所有人都认为她疯了病了,她也要助棠观改变局势。
她搅动的风云,便由她亲手再安定下去。
无暇抬眼,正色看先颜绾,“危楼上下,必定追随楼主。”
颜绾点了点头,手却是不由自主摩挲起了藏在衣袖间的玉戒。
上次将玉戒遗落,被肃王拾去,不过是个意外。如果有一天,这玉戒真正有了别的主人,那么无暇、豆蔻,还有整个危楼……还会如此无条件的唯命是从吗?
唔,自然还是会唯命是从啊,不过是唯他人之命罢了。
“咳——”
突然,身后传来一轻咳声。随即便是一温润轻快的男声,“两位姑娘可是遇上什么难处了?在下祁允,一路游历山水,途径并州被困在了这雁城之中,不知两位姑娘是哪个府上的啊?”
嗓音十分熟悉。
无暇眸子里起了一丝波澜,冷冷的回过头,看向不要命上来搭讪的男人。
来人一袭青色劲装,木簪束发,作江湖中人的打扮。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其貌不扬,手中执着一支洞箫,周身倒是透着些温润清俊的气质。
颜绾一扭头,便瞧见这拿着箫的男人正对着无暇不知死活的傻笑。
“……”
男人冲着无暇扬唇,笑得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而无暇只是微微愣怔了一瞬,便立刻扭头看向颜绾。
颜绾也察觉出了什么,眸底闪过一丝愕然,直愣愣的盯着男人。
三人呈一种“你望我”“我望你”的复杂局面。
一阵秋风呼啦啦从空荡的长街上吹过,持箫的男人也嗅到了一丝丝尴尬,笑容微有些僵硬,“姑,姑娘?”
无暇挑了挑眉,脚下一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移到了男人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哪里来的登徒子。”
嗓音冰冷,但却比平日里多了些什么。
男人蓦地瞪大了眼,连忙叫了起来,“是我是我!!!”
颜绾扬手揉了揉眉心,抬手朝无暇挥了挥,率先走进了一条偏僻的空巷。
在大街上难免会被有心之人看去……
无暇会意,径直拎着男人闪身跟进了小巷中。
被一下拽进了小巷的角落里,见无暇还冰着脸不肯松手,男人艰难的歪了歪头,望向后面明显在看好戏的颜绾,小声的做了个口型,“是我呀楼主!!属下莫云祁啊啊!”
见状,颜绾终于不好再袖手旁观视而不见,撇了撇嘴走上前,面上遮不住的嫌弃,“行了行了,别做口型了,知道是你!”
无暇冷冷的嗤了一声,手一松,莫云祁便抱着那不知用来干什么的洞箫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赶紧整理起了自己的仪容。
他堂堂生门门主,形象高于一切!
“要不知道是你,你以为无暇愿意和一个不怎么正常的人多说一句?”
要换作了其他人,连哪里来的登徒子这句话都没有,直接打折了腿扔到房顶上去好嘛!
啧,这么多年了,还不懂无暇的心思,活该单身狗。
颜绾感慨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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