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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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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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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振心底啧惊思量,忽地又想起另一事,便道:“向来并没得空问谢主事,上回在街头遭遇那饕餮一节,谢主事竟是用了什么法子,制住了那凶兽的?此事我一直记在心里,排遣不得。请务求为我解惑。”

    云鬟待不同他细说,又恐张振始终惦记此事,越发不得清静,因说道:“是因为有一次,我曾见那兽走出来,也听见了那觱篥声,故而暗中学会了,当时其实也并未有把握,只是试一试,侥幸奏效罢了。”

    其实这段时间里,张振也从别处打听过了,此刻听她亲口说出,才自相信。

    张振点头笑道:“这觱篥我是知道的,西域各国里曾有此调,我朝却鲜少听闻,只是……谢推府只听闻一次便即刻记住了,又能自己学得十足相似,真乃奇才,匪夷所思。怪道我又听闻,昔日曾在圣上跟前儿独立恢复那山河地理图,起初我还只是疑心他们夸大呢。”

    云鬟道:“误打误撞罢了,委实不值一提。”

    张振见她始终冷冷清清,一笑起身,竟徐步走到身前,才又说道:“先前因为舍妹之事,我心里恼怒,无意曾几乎伤了主事大人,多有得罪,还请勿怪……”

    云鬟道:“已是过去之事,且也早得了料理,都司也不必放在心上。”

    张振笑道:“如此我就放心了,生恐你因此仇恨了我。”

    云鬟道:“不敢。”

    张振点点头,他毕竟身量高大,垂眼看去之时,只见眼前之人秀眉微扬,长睫静默,更见眉目如画。

    因站得近,隐约嗅到身上似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并不似是香粉香袋等物,反像是天生天然。

    人虽在跟前,却似真似幻般地,张振竟一时竟失了言语。

    沉默之中,云鬟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沉声道:“都司可是要去么?”

    张振方道:“啊,是该去了。就不扰谢主事,改日得闲,必会亲临府上拜会。”

    云鬟眉峰微动,道:“多蒙不弃,随时恭候罢了。”

    张振一笑,又瞥过去,见她静默立于门首,玉立亭然,无惧无忧。

    且说张振离开房中,往外而行。

    才走片刻,便见前方有两人站在一处,不知在说些什么,其中一个正是巽风,同他说话那个,面容清秀,身量中等,张振却并不认得是周天水。

    巽风跟周天水两人都是耳聪目明的人物,张振才一现身,便都知道了,不约而同地停了口。

    张振见他们两个脸色郑重,仿佛是在说什么要紧的事,见他来了,却有些戒备之意。

    他却只做不知的,自顾自到了跟前儿。

    巽风做了个揖:“张都司如何在此?”

    张振道:“来探望谢主事。”

    巽风眸色微动:“可是有事?”

    张振道:“没什么,只过来打个招呼罢了。”拱手一笑,向着周天水一点头,便自去了。

    张振去后,巽风沉吟未语,周天水却道:“怎么兵部的人来找小谢?”

    巽风道:“不知道他是何意。”

    周天水道:“我知道这个人,是有名的斥候教官,眼力是最不错的,只别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倒要提醒提醒小谢。”

    巽风也有此忧虑,见她主动这般说,正合心意。

    此刻左右无人,巽风便又对周天水道:“你方才所说,果然是真……没别的法子了么?”

    周天水道:“我在滇南求守了这许久,何况我又不是别人,若真能想出法子,难道还要瞒着?再者说,他们二老也是极想侍郎、尚书……”

    巽风忽地咳嗽了声,周天水会意停口,回头却见角门处,是阿泽跟任浮生两个追追斗斗地极快奔来。

    阿泽远远看见,便笑道:“你们在说什么?还要特意避着人?”

    周天水目光略恍惚,嘴角一挑,又跺脚道:“谁避着人了?只管瞎说,你过来!”

    巽风却喝道:“你们又在乱跑什么?让人见了,成何体统?”

    阿泽本要跟周天水说笑,见巽风满面肃然,却不敢开口了。

    周天水怕他当真动怒,劝道:“横竖都快年休了,让他们高兴高兴也使得,不用只是这般。”说着,暗暗扯了扯巽风的衣袖。

    巽风脸色缓和了几分,叮嘱说:“在外头闹便闹罢了,只别跑到里头去,留神给尚书看见。”

    阿泽跟任浮生双双答应,又因他们知道周天水素来的心意,见他两个人私下里说话,生怕搅扰了,于是又飞快跑的不见。

    目送两人身影离去,巽风眼中,那重重忧色又透出来。

    周天水温声劝解道:“巽风哥哥,你别太忧心了,虽则暂且并无好法子,但是……兴许以后就想出来了,也未可知呢。”

    巽风知她宽慰之意,便答应了,心中却仍是沉郁难解。

    周天水暗暗打量,本还有些话要跟他说,只是如今却并不是个好时机,于是只好咽下。

    且说张振离开了刑部,自转回兵部而去,心中却想:“很是古怪,那日他女装打扮,分明是个清秀出尘的绝代佳人,可如今扮作男装,又看不出什么格外蹊跷,难道此人可男可女不成?”

    又想:“赵黼素来是那个心高气傲、目无下尘的脾气,对他竟是另眼相看,非比寻常,可是以赵黼的性子来说,绝不会对个男人这般亲近,所谓‘爱才’之说,别人或许能信,却如何瞒得过我?难道……这谢主事真是个女子,若如此,赵黼对他似猫儿见鱼般的姿态,才可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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