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盯着晏航家的门。
    不,那里已经不是晏航家了。
    房东大姐说了,他早上就已经搬走了。
    已经搬走了。
    虽然晏航一开始就跟他说过,他们在一个地方呆不久,前几天他也已经有过强烈的预感,觉得晏航会走。
    但他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晏航甚至没有给他留下一个字,就这么走了。
    初一非常难受。
    非常难受。
    他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受,这种难受甚至压过了老爸卷入杀人事件,压过了他被人说是杀人犯的儿子。
    除了难受,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堵。
    早上晏航才走的。
    就是今天早上。
    在他坐在回来的班车上时,晏航走了。
    他如果早一天回来,早一点儿联系晏航,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突然。
    起码能再见一面吧。
    问问他还会不会回来,问问他要去哪里。
    而现在,他甚至没有留下晏航的一张照片。
    手机里唯一存着的,只有他偷拍晏航时拍到的那个巨大的冒着热气的锅盖。
    难受。
    他没有过朋友,现在才第一次知道,失去一个朋友会有多么难受。
    夜深了,街上已经没有了人,他从树后头出来,跑过了街。
    从兜里拿出了刚在地上随便捡的一张卡片,上面印着24小时开锁。
    他看了看四周,把卡片往锁旁边的门缝里塞进去,再轻轻地晃了晃,往里一插,门打开了。
    这个锁非常古老,所以房东在里面装了三个插销和一个挂锁安慰租客,不过现在没人住,自然也就不会锁。
    初一进了屋子,把门关好,站在客厅中间。
    黑暗里他能闻到很淡的几乎快要捕捉不到了的烟味儿。
    他走进晏航的卧室,艰难地按亮了手机,看着已经空荡荡的屋子。
    什么都没有了,虽然晏航的卧室里本来也没什么东西,但现在却空得另人喘不上气来。
    手机的亮光依次照亮空了的床,空了的桌面,空了的椅背,空了的衣柜。
    转了一圈之后他猛地停下,手机却黑了,他一边着急地按着手机的按键,一边往桌子旁边走过去,伸手在桌面上摸着。
    在手碰到那个小瓶子的同时,手机亮了。
    那支迷魂香晏航没有带走。
    初一看着手里的这支迷魂香,突然有种欣喜若狂的感觉。
    他轻轻晃了晃瓶子,起码还有大半瓶!
    打开盖子,喷了一下,空气中弥温着很淡的香气,让他马上就能想起躺在晏航身边的那个晚上。
    他把这支迷魂香放进了裤兜里。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晏航走的时候没有告诉他,没有跟他道个别,但这支迷魂香,他可以强行默认是晏航专门留给他的。
    期末考当天,初一是在姥姥和邻居吵架的声音里下的楼。
    从家里去学校的这条路,他感觉自己挺长时间没走了似的,有些陌生。
    路上碰到了李子豪。
    李子豪有些反常,平时碰上了,李子豪一定会过来损两句,拍两巴掌,但今天却只是看了他一眼。
    初一看向他的时候,他的眼神甚至有些躲闪。
    一直快走到学校了初一才猛地反应过来。
    大概是因为他打了梁兵。
    挺好。
    初一觉得有些愉快,至少以后李子豪应该不会再轻易找他麻烦。
    不过这种愉快在进了学校之后就有些保持不下去了。
    初一并不觉得自己听力有多好,但从校门口走到教室这短短的一段路,他至少听到了四次自己的名字被一种带着惊恐和嫌弃的语气说出来。
    一个突然爆发了暴力本性的杀人犯的儿子。
    大概就是此时此刻自己在众人眼里的形象。
    这种氛围里,初一差点儿连期末考这三天都坚持不下来。
    从小到大,他都努力让自己隐身,不被人看到,不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他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在角落里安静地待着。
    而现在这一切都被打破了,无论他走到哪里,都能感觉到目光。
    最后一科考完,他回到家,连姥姥让他去买烟,他都有些不愿意。
    无论是杀人犯的儿子,还是暴力解决问题的“老实人”,都让他难以适应。
    “磨叽什么!”姥姥叼着烟瞪他,“你爸把这个家搞成这样了!你还跟着抖上威风了是吧!跑个腿儿是不是能把你蛋磨破皮儿了啊!”
    初一跳了起来,抓过姥姥扔在桌上的钱出了门。
    下楼的时候他抓着楼梯栏杆猛地晃了几下,又踹了两脚。
    身体里的烦躁让他只觉得后背全是汗。
    走到小卖部门口的时候,几个人从里头晃了出来。
    是梁兵,还有他的小弟。
    “哟。”梁兵一抬眼看到他,眼神顿时变了。
    初一习惯性地停下了,往后退了一步。
    梁兵顺手往旁边抄起了小卖部的拖把冲了过来。
    初一转身想跑开的时候,拖把抡到了他腰上。
    他身上全是那天跟跟梁兵打架时还没好的伤,洗澡的时候他都能看到身上有大片淤青。
    拖把抡到腰上最大的那片淤青上了。
    本来已经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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