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举行拍卖会的日子,岳木一早就醒了,在衣柜前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一件黑色衬衫。
起身时他忽然一阵头晕,脚下没站稳,眼睛差点撞到柜门的尖角上。
“怎么了?”杨亦遵听见动静,在外面问。
“没事,找衣服。”岳木捂住眼角,使劲甩了甩头。
他自从出院,身体一直没完全恢复,吃的药几乎比饭还多,肩膀都瘦脱了形。杨亦遵看着着急,变着花样给他炖汤补身体,可惜效果不大,那么多汤喝下去也没见长点儿肉。
岳木穿着一身熨贴的黑衬衫从卧室走出来,鼻梁上架着副眼镜,整个人显得深沉了许多。
“起来了?快去洗漱,准备吃早饭了。”杨亦遵在厨房煎蛋,一双眼睛不停地往岳木身上瞟。
上一次见岳木穿这样的衣服,还是拍电影的时候,他现在这张脸确实太嫩了,失去了妆发的支撑,年龄显得更小。
杨亦遵忍不住撩他:“你现在看起来,真像我学生。”
岳木路过,顺便把他的脑袋按回厨房:“是吗杨老师。”
房子小也有小的好处,比如杨亦遵在厨房说话,岳木在浴室都听得一清二楚。
“说真的,”杨亦遵懊恼,“我三十一了,你现在才二十,我觉得心里挺不平衡的。”
这话不假,有好几次杨亦遵想像以前一样跟岳木卖卖萌,看见他的脸后又生生憋了回去。岳木在浴室刷牙,含糊不清道:“我死的时候二十八,从醒来到现在三年,从生活经验上说,我也是三十一岁,我们同龄。”
说完,他吐掉嘴里的泡沫,笑道:“不好意思,掉线了七年。”
杨亦遵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来了,从背后抱住他,纠正道:“是你在半路等了我七年——早上煎了培根和鸡蛋,煮了南瓜粥,还有想吃的吗,我给你做?”
说话的时候,杨亦遵俯身轻轻咬他的耳垂,手掌在他敏感的侧腰附近来回抚摸。
镜子里,岳木缩了缩脖子,回身抱住杨亦遵,将他那双作祟的手牢牢锁在身后,笑道:“大清早就这么黏人?”
杨亦遵神色委屈:“我已经很克制了啊……”
岳木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相比于上一世,杨亦遵这回的变化太明显了,他们同居两个多月以来,杨亦遵一直在专心照顾他,始终没有动过那方面的心思,态度颇有点细水长流的意思。
如果不是一个小习惯出卖了他——
为了让岳木安心养病,晚上俩人是分开睡的。杨亦遵就像个私吞了巨款的贪官,岳木是他的非法所得,一晚上要进卧室检查好几次,和数钱似的,看看少了没有。
杨亦遵老担心他有创伤后应激障碍,但在岳木看来,杨亦遵又何尝没有呢。如果不是经历过刻骨的伤痛,当年那个一贯自信满满的男人又怎么会变得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
人啊,都是肉眼凡胎,哪有不疼的。
“小遵,你要是想……”岳木刚说到一半,杨亦遵像是猜到他要说什么一样,用一个亲吻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等你身体好了吧,又不急在这一时,上一次我就是太急了才……”说到这,杨亦遵皱了下眉,把下巴搁在岳木肩窝上,闷闷地不说话了。
岳木拍了拍他的背,两个人耳鬓厮磨地抱了一会儿,一股蛋白质烧焦的味道从厨房飘来。
“什么糊了?”岳木嗅了嗅。
“……是我的煎蛋。”
杨亦遵去厨房重新煎蛋去了,岳木湿着脸从水池抬起头,看着镜子里消瘦的脸,忍不住用手抹了一把。不怪杨亦遵总拿他当病人,他的脸色实在太憔悴了,好像蒙了一层灰似的。
他想起之前在医院,那位女护士提醒他的话,他不懂中医也不懂看相,如今也大概能明白那女护士的意思了,他脸上正弥漫着一股死气。
水滴顺着下巴滴在池子里,杨亦遵还在厨房叫他。
“岳木,好了就快出来吃饭吧,一会儿该迟了……”
“你今天要打领带吗,要不要我帮你挑?”
岳木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转身出去:“来了。”
拍卖会在一家星级酒店举行,来人很多,大厅外的豪车停了一长排,里面看热闹的占了多半,只有提前交过保证金的人才能进入内场。
两个人目标明确,从下车就直奔会场。
此次拍卖的画作不止是叶老的,还有许多国内外知名或不知名画家的作品,很多人就是抱着捡漏的心态来的,像叶老这种起价就让人望之却步的拍品,几乎没什么人和他们争。
几轮举牌过后,竞争对手们纷纷偃旗息鼓,当天最热门的青松百岁图被杨亦遵以五十七万美金的价格成功拍下。
“五十七万美金,”岳木感慨,“师父这辈子赚的钱加起来都没这么多。”
杨亦遵拍拍他的肩膀,与他贴面道:“我去办手续,你在这儿等我。”
“嗯。”岳木点头。
场外有记者不停地在拍照,杨亦遵一走过去,立刻被围住了。
“先生,请问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拍这幅画呢,它对你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特别的意义?”杨亦遵觉得这问题很有意思,“我爱人喜欢,算吗?”
岳木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闻言低头轻笑了一下。
“先生,你需要纸巾吗?都滴到衣服上了。”一位倒茶的服务员在岳木身旁停下来,担忧地问。
岳木顺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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