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嗜睡,我每次去,他几乎都在睡。他的睡眠时间越来越长,到最后,就变得长睡不醒了。
“也许,那时候,他的灵魂就已经死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慢慢死去,而作为兄长的我却一无所知,甚至以为他在接受很好的治疗。”
钱颂将这番话消化了很久,抖着声音问:“那你呢,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夏为眼里闪过一丝犹豫,说:“我很好。”
“既然回来了,一定要好好活着,师父也盼着你好呢。”
夏为点点头:“嗯。”
哪怕是心理素质过硬的钱颂,一时之间听说了这样的事情,也有些失态,擦着眼眶问:“你不打算公开你的身份吗?”
“我会被关进精神病院吧。”
“那你和杨亦遵……”钱颂迟疑着问,“那孩子不知道吗?”
夏为这次沉默的时间比任何一次都久,半晌才开口:“这十年的时间,已经让岳木在他心里活成了神,而我只是凡人,到不了那个位置。”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了?”
夏为只是摇头:“师姐你就别问了。”
“好,那我只问一句,”钱颂看向他,“你现在,心里还有他吗?”
夏为沉默许久,终究还是点了头。
钱颂轻叹:“那就行了,人的一辈子就这么长,找个机会,好好跟他说说吧。”
夏为欲言又止,他其实有很多话想告诉她,但显然并不现实,只淡淡笑了一下:“你还是那么爱操心我。”
“你就跟我弟弟似的,”钱颂破涕为笑,“还有,你现在这张脸嫩得呀,太犯规了。”
“师姐,有些事情我还没查清楚,我重生的事,麻烦你帮我保密。”
“好,要是遇到难处,尽管来找我。”
两个人就此达成一致,夏为望着钱颂渐渐离开的背影,在原地站了很久。
如果有钱颂帮忙,他后面的路应该会好走很多,但他不打算这么做,他没忘记师父是怎么死的,他自己又是怎么死的,在真相未查明之前,他不会贸然将钱颂拖下水。她现在不仅仅是一名警察,还是一位母亲。
医院这头,连日病因不明的结论快把杨亦遵折腾得没脾气了。
“这指标都是正常的啊。”医生也很纳闷。
“那他为什么就是不醒呢?”苏景问。
医生也说不上来。
杨亦遵站在窗边,一脸阴霾。
“叮”一声手机响,他不耐烦地拿出来看了眼,眼神就变了。
夏为扫墓回到家没多久,正要去帮吉雅喂猫,手机上传来一条彩信。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上面是一张照片,附加一个老地下停车场的地址。
夏为打开一看,脸色沉下来,那是他的骨灰盒照片,这是谁发过来的,已经不言而喻。他立刻回过去:“你想干什么?”
五分钟后,那头回:“请你们杨总喝喝茶。”
这人疯了!夏为一下子站了起来,回道:“他不是你能动的,警告你,别乱来。”
对方没有再回复了。
夏为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刚开始和“神秘人”合作的时候,他为了证明身份,曾经把岳木的骨灰交给他作为信物。当然,那只是个空盒子,真东西早让他拿出来了,盒子里只有几块金毛啃得不要的筒子骨。
也正因为它是假的,夏为才没有忌惮,哪怕“神秘人”把它扔了他也无所谓。可现在的问题是,这东西他知道是假的,杨亦遵却不知道,不……就算杨亦遵知道是假的,以他的偏执,十有八九也会去赴约。
如果神秘人狗急跳墙,用这个盒子引诱杨亦遵前去,借此挟持他……想到这里,夏为坐不住了,拿了件雨衣就冲进雨里。
“兔崽子,猫还没喂呢!”吉雅在身后喊道。
一路跑得太急,身上到处溅的都是水,神秘人发过来的地址位于一座即将拆迁的老楼,那里有个地下停车场。
夏为一路不停地拨打杨亦遵的电话,对方却始终显示无法接通。他急切地“啧”了一声,到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朝停车场直奔而去。
停车场地势太低,地上漫了一层雨水。四周光线晦暗,杨亦遵靠在警车的车前盖上,看着对面被拷住的人,深深地叹了一声。
“裴海,你在光鑫有多少年了?”
裴海缩着脖子:“二十……二十多年。”
“知道我为什么留你这么久吗?”杨亦遵手里把玩着骨灰盒,这情景看着实在瘆人。
“我为公司也算是尽忠……”
“尽忠?”杨亦遵打断他,“那志鼎建设是谁的?”
裴海脸色变了。
“我之所以留你到现在,”杨亦遵语速很慢,“是因为,你偶尔会让我想起在《青檬》,我追岳木的那段日子。”
裴海低着头,不住地拿眼睛斜眼往外看。
“你知道,人年纪大了,总是格外恋旧。”杨亦遵低低地笑了一声,话锋一转,“但是你现在在干什么?你拿岳木的骨灰盒来捉弄我?”
杨亦遵的语气并不多么狠,甚至带了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但听在旁观者的耳朵里,那声音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是我,不是我干的!”裴海急忙道,“我连他的墓在哪儿都不知道,这是……这是别人给我的!”
杨亦遵站直了,单手拿着木盒,弯腰定定地看向他:“谁?”
楼道里,一道急促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