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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月亮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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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岂上望夫台(二)(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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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星顺着烟草向上攀援, 簌簌的秋风不止吹着金黄的芦苇荡, 也把香烟逸散的雾霭吹开。周自恒第一次吸烟, 呛得猛打了好几个哈欠, 眼眶都微微发红,但他依旧吧嗒着烟嘴不放开。

    明玥的脸就在这一片灰色的烟雾里忽而清晰,忽而又模糊。

    她是一个极妩媚的女孩, 手里的玫瑰并不能遮掩她的明艳,桃花眼潋滟迷离, 眼尾略长,不笑的时候三分冷艳, 笑的时候十二分甜美。

    但她的性格并不似外表, 反倒乖巧得像是一只害羞的猫咪。

    周自恒听酒吧里的浪荡子谈起女人,无论是章台走马的贵公子, 还是大碗喝酒的豪爽汉子, 都认为女人要到十八九岁才能显出颜色,但论起迷人, 又要数花信年华的女子最让人心醉。

    明玥不属于这些,她还是枝上的豆蔻, 散发一点香, 娇嫩得如同细白的薄胎瓷器,多看几眼, 都担心要碎掉。

    周自恒不会掸烟灰,一簇灰白的粉末就顺着指尖落下来了。

    他忽而想起同明玥的幼年。

    也是在这样的夕阳落日里,他们常会玩过家家, 明玥演被恶龙囚困的公主,他演拿着长剑而来的英雄。

    但从现在的情形来看,他倒更像是囚禁明玥的恶龙,陈修齐则是身披七彩祥云的骑士。

    他好像变得一无是处。

    没有文治武功,没有闪耀光芒的长剑,没有智慧的头脑,似乎除了一身蛮力,他什么都不会。

    周自恒抿着烟,视线从明玥身上移到烧到尽头的香烟火星上。

    他好像能从这样跳动的火星里看到他的过去。

    和火一样张扬肆意的十六年,每一段岁月里都有明玥。

    但他看不到未来。

    就像香烟在这一瞬间烧到了底,跳跃的火光奄奄熄灭下去,最后半点光彩也无。

    周自恒丢开烟,双手搓了搓脸,最后弯着腰,整个人躬起来。

    司机隔了许久,踟躇着提醒:“周少爷,我也要回家了……吃饭了……”

    他的话惊醒了沉默的周自恒,忽而视线对视,他才看到这个男孩一双漆黑的瞳孔,黝黑空洞,没有一丝神采。

    好像失了魂魄。

    “哦,你要回去了啊。”周自恒喃喃,像是和司机说,又像是和自己说。

    他声音细微,努力扯出一个微笑问一句:“你老婆做了饭在家等你吗?”

    司机愣了一会,摆手:“嗨!她不做谁做?”这话太大男子主义,司机想了想又不好意思地补充,“不过有时候我婆娘生气了,就得我做饭了。”

    这个司机看起来是个老实人,给干部开车的一般都把得住嘴。周自恒想不出这样的中年男人怎么惹妻子生气。

    这是周自恒所不熟知的命题,他生活在太粗糙的环境里,没有细腻的女主人教导过他,周自恒好奇所有夫妻婚后的生活,于是他问:“你怎么会惹你老婆生气呢?”

    “就……”司机挠了挠头发,“相处久了嘛,一点小摩擦可能就起火了,反正也说不清。她气急了还跟我说离婚。”司机憨憨笑,“不过我老婆脾气也算是好的,只怪我有时候太冲了。”

    只言片语里好像就有一个家庭的缩影。

    一个正常的家庭。

    司机夸妻子的时候不自觉露出一点笑容,周自恒恍惚间就出神了。

    司机再冲,会有他周自恒冲动吗?答案是否定的,他把自己弄到了警察局,算是惹事的新高度了。

    这一瞬间,周自恒好像就明了了许多。

    爱情就像一条河,渡河之前,他只是一个无法无天的自己;而渡河之后,他会融入他和她的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琐碎的小事堆积,就能磨灭掉岁月长河里多年的美好。

    正好比“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还有烟吗?”周自恒问。

    司机思量了一秒,把身上的烟和打火机都给了他,言道:“我婆娘管得严,没敢买好烟……嘿嘿。”

    “谢谢。”周自恒把烟盒揣进裤袋,拉开门,下了车。

    车子很快离去,带起一阵尘埃飞扬。

    秋季天干,黄橙橙颜色从栖霞山而下,铺满南城,芦苇荡、尘屑、落叶,都是黄色,只有明玥手里的玫瑰还是鲜艳的明红。

    那是他花了大心思养的花,养了好久好久,吹口气都怕花蕊落了。

    周自恒踢了踢石子,心念转动,便循着长堤,转到芦苇荡后。

    他要偷听。

    这并不是君子行径,但他并不在乎。

    芦苇荡里还落着白絮,枯草有一人高,周自恒坐在堤上,支着腿,点燃一根烟,远处山峦起伏,黑压压的轮廓遮蔽天空。

    除了风声,便是明玥和陈修齐的交谈声,周自恒听得清楚。

    前边说了些什么,周自恒已经弄不清了,后头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周自恒并不是个好男孩。”

    这话,是陈修齐说的,他这时候就站在明玥跟前,他心里爱慕这个女孩,却自觉离她一米远,因为议论是非,他有些腼腆,但依旧继续道:“他……这次能进警察局,那下次呢?他已经高二了,不是小孩子了,应该为他的未来负责,而不是只靠着他的爸爸。”

    呵。

    周自恒默然,点了一根烟,又捻熄,继而又点燃。

    这样的动作反复,火光明灭。

    傍晚有些凉,他全身唯一的温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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