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两个幼童坐在门槛上,眼巴巴地盯着天边。
齐冷月弯下腰:“你们坐这做甚么?”
“等天黑啊,”小梨歪头一笑,“天黑啦,睡一下,就天亮啦!”
“天亮啦,月哥哥就会带我们去捉鱼了!”小桃补充道。
齐冷月惊讶笑道:“这么喜欢吃鱼啊?”
“嗯!”
“鱼可好吃了!”
长陵立在窗边,听到他们的对话,却嘲讽一笑:“看来,这妖族与人族也无甚差别。就如同这两幼童,以前从未尝过鱼的滋味,便不会去想;一旦尝过了,便再也止不住。而无论是妖还是人,一旦有了欲望,便容易被驱使……”
齐冷月倒退着走了几步,跳上窗台,坐在上面,晃着双腿,笑容里带着几分邪气:“阿陵这是在说我不该带他们去捕鱼了?”
那带着几分邪气的笑容有些晃眼,长陵微微移开视线,随即笑道:“阿月行事一向随心,我又岂会怪你。只是我们总有离开的一天。与其尝过鱼的滋味,之后却再也吃不到,还不如一开始便不要尝。”
齐冷月弯下腰,轻轻咬着唇,带着一丝邪魅的笑意,盯着长陵:“若是我,尝过总比从未尝过好。留个念想,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再尝呢。”
长陵却抬头,指着不远处的那树桃花道:“看到那株桃花没?”
齐冷月不明所以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点点头道:“看到了。”
长陵温柔一笑:“想吃桃花糕吗?”
“想。”
长陵收回笑,拍拍他的脸:“那你便想吧。”
齐冷月半天才反应过来长陵的戏谑,他倚靠在窗边,看着长陵重新罩上黑袍,黑袍罩住了他的脑袋,然后走回屋子的背影,一边轻轻咬着唇,一边却笑得越发灿烂。
月光城。
花羽才跑出雪山,正打算找个僻静的洞穴躲上个几天,洞穴是找到了,可人还没钻进去呢,就被朝华一把揪住,押着回了宫殿。
树翁一见花羽那灰头土脸的模样,顿时气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花羽却还在振振有词:“我想清楚了,反正领兵一事我也不懂,朱雀令给你们了,你们去做不就好了?打输打赢都不怪你们。再说了,就算我们赢了,那也是暂时的,人族以后还是会报复回来的,这样打打杀杀,没完没了地。若我们输了,说不定大家还小命不保。所以啊,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早早跑吧,趁着人族还没攻到月光城,赶紧跑,再找个地方呆着……”
树翁怒道:“我族百年来以月光城为都,如今人族来犯,岂有弃城逃跑的道理?”
“哎哟,不是我说你啊,树翁,你太顽固了,月光城是死的,咱们是活的,守着一座城池有甚么意义呢?活着才最重要哇……”
树翁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你这番话,若是先皇泉下有知……”
“哪用得着泉下啊,”花羽从侍女端来的盘子里捡了颗葡萄扔到嘴里,吃得津津有味,“我父王在世的时候就说了,他儿子我成不了大器,叫我多修几条地道,日后逃命用得着,我父王简直英明!”
说话间,只见一道清冷的身影自宫殿外闪过,朝华回头一看,立马屈膝行礼:
“青山大人。”
青年斜瞥朝华一眼,一挥袖,一股凌厉的袖风扑面而来,朝华“啪”地一声被甩到了石柱上,又重重地落在地上,噗地一声吐了好大一口鲜血。
花羽睁大眼睛,脸上不可置信,指着他,惊诧道:“青石?你、你不是死了么?”
青年一袭华丽的紫袍,身姿修长,如同当年众星拱月的雪狐,走到哪都是一片欣羡目光。
青石抹掉了脸上那道刻意伪造的疤痕,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花羽陛下可真聪明……”
说来奇怪,除了弟弟脸上那道疤痕之外,俩兄弟容貌一模一样。小时候,青石狡黠,偶尔在自己脸上也用泥抹了道疤痕,和弟弟换着身份去耍弄他人,经常连父母都被骗得团团转,但花羽却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大胆逆臣!”树翁慌忙叫士兵进来,“快!抓了这逆臣!”
妖族士兵匆匆进殿,将韩青石包围。
韩青石讥讽一笑:“老废物,你已经老到连我法术如何都忘记了吗?就这些也妄想抓住我?”
见韩青石与众士兵打斗,趴在地上的朝华悄悄地退出了宫殿。
小朱雀花辞挺身而出,拦住花羽面前,生怕宫殿之上的打斗误伤了陛下。
“他不是死了么?”花羽悄悄问。
“不知道,”花辞低声回答,又说,“青石领主好像变了,与以前不一样……”
花羽躲在小朱雀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盯着那抹身影,左瞧又看,没看出哪不一样。
就在两人悄悄对话的时候,树翁被打得从案牍上滚下了殿,韩青石一脚踩在他脸上,弯下腰,脚下用力,脸上却带着淡淡笑意:
“怎么,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树翁脸被压在地上,虽然痛苦,却也跟着冷笑:“所以你现在是要杀了我吗?”
“杀了你?”脚下微微使力,树翁发出痛苦的闷哼声,韩青石脸上带着莫名的兴奋,“如今人族援军已到大名城,我就让你眼睁睁地看着妖族覆灭,再扔你到人族手里折磨一番,让你生不如死……”
阴冷、低沉的声音,硬是让花羽打了个寒噤。
他吓得朝小朱雀使了个眼色,两人正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