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棠难得有那么没力气的时候,李信在旁边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傻愣愣地就坐在旁边凳子上盯着唐小棠被热毛巾捂得红扑扑的小脸蛋看,唐小棠从绿枝的怀里爬出来将脑袋放在绿枝的肩头,正好对上李信一张也有些委屈的脸。大眼瞪小眼,唐小棠眨了眨眼,李信被带着也眨了眨眼,唐小棠不动,他也不动。
真是又好笑又气人,好笑是好笑的,气人,气谁呢。
唐小棠也不知道,她自己拧巴,怪不着别人身上。
哎,二十多岁阿姨和十六岁初中生闹别扭,人家来哄你了还敢甩脸子,唐小棠羞愧地又把脸埋到绿枝小姐姐的怀里头去了。
这日回来,甜甜就没吵着要出去转转,连李信两个字都不从小嘴里吐出来了。
小朋友不开心,这本是一见小到不能小的事儿了,可绿枝却觉得不是小事儿,尤其和李信有关的全都要跟李婆说,。
李婆一琢磨,对绿枝问:“可是李信近日课业忙着,就怠慢甜甜了?”
绿枝摇头:“不像,还是他要带着甜甜出去逛的。”
李婆:“那可是甜甜不喜欢李信了?”
绿枝琢磨琢磨,露出为难表情:“也看不出啊,可回来甜甜就不跟李信玩了。”
李婆斟酌一番:“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个木工小子,不玩就不玩了吧。”
“若甜甜总跟着李信玩我才要担心,现在也可能是甜甜长大了,知道女孩子要娴静了,”李婆自己都不大相信娴静二字,她顿了顿笑说,“别让李信觉着差别,甜甜之前吩咐的要给李信准备的年礼,那些什么四宝——”
“文房四宝?”
“对头,就是文房四宝,笔墨纸砚都还得好好准备给李信送过去,这孩子是个肯用功的,若能中个童生秀才,是他的造化,也是我们棠铺子的造化了。”
绿枝点点头。
李信接连几日都留在了棠铺子看书,夫子交代的策论得是尽快作完才行,只越是读夫子给的注解,越能发现一片新启发,如此往来竟将作一篇策论的时间越拖越长,怎么作都显得纸上谈笔的浅薄。
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外头车水马龙今夕何年。
李信也似走到了一条没尽头的路,山穷水复,只读得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久,往往村头的鸡还未打鸣,他就到了书房读书,往往窗外头已经夜幕浩瀚,他才回去休憩。
连王管事都觉不对,这般衣带渐宽,眼眶泛青,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