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把空气。
    朱决云睁开眼,瞳孔中金光未散,真好像活佛一般,他伸手握住曲丛顾的手,说出的话好像还有回音浩荡无穷。
    “猫有毒,要清一清。”
    曲丛顾看着他说:“我知道你有千难万难,千不该万不该,可一定要闹到生离死别时才能醒悟过来,再反悔吗?”
    朱决云说:“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世人当我慈悲,你见过我真正的样子吗?”
    曲丛顾说:“我管你什么样子,就喜欢你而已。”
    朱决云不语,内心几番震动。
    他不反应,曲丛顾带了些悲凉地看着他,往后退了一步要走。
    朱决云却忽然落地,一把拉过他的胳膊拽进了怀里。
    朱决云好像带了一些颤抖地喊了他一声:“丛顾。”
    “你可不要后悔。”
    曲丛顾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窝在他的怀里不抬头。
    朱决云胸口感觉有点湿热。
    曲丛顾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看了眼他,忽然又笑了,脸红了起来。
    “我才不后悔。”
    朱决云内心百感交集,像是被四面拉扯着崩地紧紧地一块破布,终于被‘咔嚓’一声裂开。
    竟然也有种莫名的解脱。
    他也更深的为这种解脱感而自我唾弃。
    可是曲丛顾埋进他的怀里,他就好像什么都不想了。
    曲丛顾心情跳跃,感觉想飞,咧着嘴笑了一路,像是得了一件绝世的宝物,从此天上地下再也没什么可怕的事。
    他也没有特别的惊喜,因为朱决云喜欢他,他心里隐约有底,觉得俩人一定会在一起的,只是这一天真得来了,还是让人欣喜。
    朱夫人掐着朱文的耳朵骂他:“说你什么好,怎么叮嘱也没有用是不是?!就让你领着去转一转也能把人伤着?”
    朱文连声告饶:“哎呀疼疼疼疼疼——不是不是,我错了。”
    曲丛顾从门外跑进来,手包的像个小包子,看着两人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哈哈我没事啦。”
    然后又想起死了的小猫,笑落下了。
    朱文说:“你包扎完了?还,疼不疼?”
    “不疼,”曲丛顾说,“我可皮实了。”
    朱夫人拉过他的手仔细瞧了瞧,仔细叮对着该注意点什么。
    朱文往后躲了躲,不敢去看朱决云。
    他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个小叔有过什么剧烈的情绪,好像一直沉沉稳稳,他还记得有一次朱老爷怒急了,拿藤条去抽他,朱决云不过十三四岁,跪在堂前一声不吭。
    明明这时候服软就能少挨打,他却硬要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朱文那时候还小,但从那时候起他就对自己这个小叔很崇拜,也很害怕。
    后来朱决云入佛门,也不与任何人商量,凭空带回了一个曲丛顾,也不跟任何人解释。
    他一个不经事的少年,觉得这样真得太酷了。
    他这是第一次见到朱决云发怒。
    其实与平时他干得那些混蛋事相比,这次真不算什么过分的。
    朱文心有怯怯,却意外的没有等到教训。
    朱决云好像已经将这件事忘了,坐到了桌边喝了口茶水。
    他好像在看什么。
    在看什么呢?
    朱文顺着他的视线望了一眼,看见曲丛顾正和他姨聊得欢,呲着牙,笑咧到耳朵根儿去了。
    那视线温柔。
    朱文好像花了眼,一瞬间以为看见了朱决云的嘴角也勾了起来。
    再仔细去看,笑就没有了。
    果然应该是看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