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什么借口也不用编了。喜信传回宫里,皇后有口谕,要谢芝缨孕满三月之前都不必去宫中请安。
因为差点害谢芝缨被冤枉,皇后为表示安慰,还赏了不少珍稀药材绫罗绸缎等等,秋社这天,又专门派人送了社饭到府里。
那社饭极其美味。以各种碎肉、肠肚、瓜姜之类的吃食,切成棋子大小的方块,浇上御厨特制的酱汁,整整齐齐地铺在蒸熟的香粳米饭上,好吃又好看。米也是特供的,颗颗米粒白嫩饱满,米香杂糅着其上的浇头香,单看着都叫人流口水。
各皇子府都收到了社饭,而赐给百里昭的却与众不同,多了份开胃的素斋社饭,用豆皮腐衣面筋做出来,色香味却是一模一样的,根本吃不出来。
......不拘荤素,两份都进了谢芝缨的肚子。
和同样怀孕的谢夫人相比,她是一丁点儿孕吐也没有,反倒食量上突飞猛进。不过百里昭还嫌她吃得少,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盘问厨娘。
秋社是个重要的日子,对百里昭来说尤其如此。这一天,封王诏书颁布了。
茂叔喜滋滋地领着人在门口点燃爆竹、更换匾额,“睿王府”三个鎏金大字熠熠生辉。王府内外都热闹异常,宾客川流不息,换上了王爷常服的百里昭本就更显雄姿俊朗,在一片“年轻有为”、“双喜临门”等潮水般的赞美声中,更是满面春风。
“大哥、三哥、五哥、八弟、九弟,请。”
王府也备有社饭。下人端上桌,百里昭亲自给在座几位兄弟分餐。
太子接过,笑问道:“怎么不见新晋王妃?想是归宁了?”
秋社女方归宁,他们的家眷也是。
百里昭点点头。真没办法,他是恨不得时刻把她锁在家里,但是谢老夫人亲自来了信儿,说想见孙女。他派了许多陪护,明的暗的都有,约定申时一过就回。
“六弟,”逸王笑道,“知道你和弟妹新婚燕尔,也不用难舍难分成这样吧。”
他得了宝图,已经派人按图索骥去了,至今未有消息传回。在他掘得宝藏之前,他是不会向百里昭夫妻下手的。
至于掘藏之后向谁下手……也不见得就是这位六弟,真到那个时候,还轮不到他呢。
百里昭好像没听懂一样,装作不好意思地挠头:“哈哈,三哥是过来人。”
彼此的潜台词,彼此都懂。
五皇子没有理会这些场面话,他在想别的。
百里昕是心里酸意最浓的一个。上天何其不公,这样偏爱老六。诏书上赏赐的金银珠宝良田美宅自不必说,最关键的一点,父皇越过他,直接给百里昭封了王!他已经三十多岁了,要封也该先封他才对。
难道仅仅是因为过于宠爱程彦雯的缘故吗?那些讨厌的言官确实多次诟病,但……他们一向吃饱没事做喜欢瞎掺乎人家内宅事儿,父皇也是听过就算,爱理不理。
还是说,程彦雯赌瘾太浓,一度把父皇赐给他的皇子印玺押去赌,被父皇发现了?可他后来赎回了呀,还把程彦雯大骂一顿,以后都不让她出门了。呃,正妻劝告他该严惩,可他狠不下那个心,程彦雯有她自己可人之处,尤其是在床上……
“五哥,五哥?”五皇子被百里昭唤回了神,“五哥,问你呢,还要添饭吗?我说你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莫非和小弟一样,想念归宁的妻子了?”
“哈、哈哈,谁像你似的,我和你五嫂都老夫老妻的,”五皇子尴尬地笑了几声,“不要添饭了。我想起还有几件事,用完就回去。”
他不是想起了几件事,而是只有一件事,挺要命的事。
今日程彦雯也回娘家,她该不会又去赌了吧!
……
谢芝缨这日归宁,一开始确实是很安宁。
几个姐姐也回了家,给她带了很多小娃娃用的东西。婴儿穿的小衣服,五毒绣的肚兜,虎头鞋帽,拨浪鼓,小金锁小银锁等等,都非常可爱。
二婶三婶乐呵呵地围着祖母算孩子出生的日子,母亲则开始念叨起什么样的名字好。丫头们格格笑着说,好在夫人月份大,不然,九姑奶奶肚里的先出来,还得管比自己小的小少爷叫舅舅。
谢芝缨跟家人说笑开心了一天,在回去的路上兴致也很高。马车里,红玉朵朵叽叽喳喳,把谢夫人起的那些号称“好养”的土里土气的小名儿唾弃了一遍,把她逗得捧腹大笑。
那凶险的坤宁宫之禁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百里昭把她护得风雨不透,又派人严密盯着逸王与东闵驿馆的动静,相信短期内他们是不会兴风作浪了。
这次回家一切都顺利,她又提前出门了,现在太阳还没下山,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
马车突然停止了,谢芝缨听见前方传来喧哗,与红玉朵朵面面相觑。
百里昭派来保护她的不下五六十人,都是暗卫和侍卫中的精英,难不成还有大白天拦路劫人的?
“娘娘,”侍卫统领走到车窗下禀报,“咱们和一辆马车差点撞上,是五皇子府的马车。”
五皇子府。谢芝缨松了口气,又问:“车里是五殿下吗?去打声招呼,说句抱歉。”
“不是五殿下。”侍卫统领回答,“里面坐着一位夫人,指名要过来和您说话。”
“五皇子妃要见我?”谢芝缨疑惑,“可我记得她生着病呢,前几天太子妃来看我的时候还说,她怕是连归宁都不能够了。”
“不是五皇子妃。”统领认得这些皇子的正妻,不过这个人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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