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地辩解:“那贱婢本来就该死!她身上香囊,枕边香袋,房内香炉,都放了催.情香,案上残酒里还有烈性的合.欢散,这是崔嬷嬷告诉我的!那么冷的天,她只穿一身薄纱去找四爷,分明是趁我和四爷有口角想要趁虚而入,我恨不得剥了她的皮!”
“不可理喻的妒妇!”那人摇摇头,不再搭话,直接从怀里取出一颗药丸。
“我来帮你逃跑,”那人磔磔地笑,“逃去西天,谁都抓不到你了!”
“救---”
谢四夫人惊恐地叫喊着朝闩住的房门冲,被那人一把揪住后襟,利落地撑开嘴巴强塞入药丸,确定吞下后,在她后脑狠狠一敲。
谢四夫人倒地不起,干瘦男人踢了几下,轻蔑地笑。
“要怪就怪你自己吧,谁叫你没用,这么快就露了马脚。主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那人环视卧房,将地上的钥匙重新塞回谢四夫人怀里,像鬼魅一般从潜入之处又溜了出去。
......
谢芝缨三日之后才得以在朵朵和阿四的帮助下偷偷进入关押谢芝纤的偏院。
谢老夫人发话,留了她一条命。然而,谢家上下都忙于谢四夫人的丧事,谢老夫人又病了,大家好一番忙乱,分来照应谢芝纤的下人就少。加上因为她做的实在过分,下人们再不像她初来乍到时那样悉心服侍,哪个肯给好脸。
这种丧良心的狠毒女人,谁都唾弃。
谢芝缨掀开帘子进入卧房的时候,看见了坐在床前发愣的白婵。白婵小声告诉她,谢芝纤怕是活不了多久了,这是大夫说的。
“谁?”说话声惊醒了昏睡的谢芝纤,她睁开眼睛,见是她最恨的人,挣扎着伸出包扎得鼓鼓囊囊的手臂,指着谢芝缨道:“你这贱人,一定是你去告密的---”
声音嘶哑干枯,脸色让人想起只余一点火星的柴堆,但那语调中的恶毒,却堪比烈焰。
谢芝缨示意白婵出去。她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床榻上的人。
“十妹,到了现在,你还不觉得自己有错。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举动给祖母、父亲和四叔他们带来了什么。”
谢玄东一夜白头,本来意气风发的大将军,一下子老了许多。谢芝缨次日去见父母的时候,惊得不敢相信。
原来这才叫爱之深痛之切。谢芝纤,毕竟是在他身边长大的。从出生到成长,他也寄托了很多父爱吧。柳姨娘死了,他加倍地宠谢芝纤。可以说谢芝纤是父亲最疼爱的孩子了。
谢老夫人病倒了,大夫说,这是思虑、惊惧和心痛所导致的。也就是说,是被气病的。
谢四夫人被发现死在房里,谢玄北告诉谢芝缨,四婶是畏罪服毒。
谢芝缨就问,为什么是畏罪?四婶都做了些什么?
谢玄北沉默了一会儿,拍拍她的肩膀:“缨儿,别问了。”
他的样子也很憔悴,眉心的川字纹深深刻入肌肤。妻子教唆侄女谋害祖母,这叫他如何自处。看看眼前的女儿,他又有些欣慰;索性那惨痛的一幕没有发生,母亲是安好的。
“......最可怜的就是冲儿弟弟了。”谢芝缨告诉谢芝纤,“他那么小就没了母亲。十妹,你敢摸着良心说,这一切都与你无关吗?”
谢芝纤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哼。
“你们都看不起我娘,看不起我,”半晌,她嘶哑着嗓子说,“我要是不替自己争取,下场说不定和今天一样。”
“你......”
谢芝缨觉得无奈。谢芝纤到底有多偏执啊。
她看着庶妹惨兮兮的样子,心里一点同情都没有。
然而她来,并不是要教诲谢芝纤的。
“十妹,有件事,我要告诉你。”谢芝缨慢慢地说,“我最希望告诉的人,就是你。”
“什么?呵,你那张狗嘴,反正也不会吐出象牙来,说吧。”谢芝纤冷冷地回答。
谢芝缨深吸了一口气。
“你听好了。父亲可能用不着再回边关了。至少近几年是不会了。”
“......”
谢芝纤震动地看着嫡姐。
“你什么意思!”她嘶哑而尖锐的声音犹如破锣。
“六殿下有信来,几位大学士早在月初就上了奏折,建议皇上革新军制,现有军官职务将打乱重整。父亲战功显赫,在军中影响力无人能比,其实......皇上并不安心继续让他进一步显赫下去。”
荣封世袭一等公,已到了极致。又赐婚亲女为皇子妃,为人臣子,风光已满。再朝上,只能加封异姓王了。然而当今皇上对此深恶痛绝,前朝就是诸异姓王日渐强大,割据内战导致灭亡的。一位功臣,封无可封了,那剩下的还有什么。况且,周边国家里,最强大也最不安分的北戎也被拿下,边疆已安稳了。
奏折里写的,字字都击中皇帝的心坎。多位大学士联名奏请,又深入圣心,岂有不准奏的。浩浩荡荡的军制改革即将揭开序幕,最迟二月中旬,就会有相关诏书颁布。
百里昭在信末这样写道:“卿卿所虑之事,不足为惧矣。且安然待郎归。”
谢芝缨读到这里又是羞恼又是惊喜。其实她从未把想要挽留父亲的事告诉过他,可他又知道了,还默默地做了,做成了才告诉她。
也对,阿四什么不说啊,她去找堂伯谢恽宗,拜托他规劝父亲激流勇退的时候,可是带着朵朵的。
大学士那里多半是百里昭使的劲。其实这也不失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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