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成为他心头好吧?
谢四夫人拔下一根金簪朝手心狠狠一扎,声音陡然尖锐起来,“你什么意思,还不是心疼了,怕有人心里不好受?那就直说啊,撵走我的心腹做什么,还拎出儿子来压我。”
“阴阳怪气的在说什么?”谢玄北一脚踢翻几案,瓜子皮纷纷扬扬地洒了一地,案上摆的双蝶穿花细瓷梅瓶摔个粉碎。
“是你借题发挥!”谢四夫人没有被这样大的动静吓住,身子依然僵坐不动,死死盯住铜镜里的丈夫,“先挑事儿的明明是你!”
谢玄北两只铁拳握得咯吱响。他不想再和妻子这样针尖对麦芒地吵下去,一吸气向门口走,欲喊人来拾掇。
谢四夫人却不依不饶了。她冷笑着,吐出一长串尖酸刻薄的话来。
“怕人家不好受,就过去哄啊。你不是送了她那么多金银珠宝绢锻摆设,恨不能把得的赏全搬过去?我有心提醒你一句。不如索性把我和冲儿称斤卖了,换成银子买些头面,一并送给未来的六皇子妃。可惜得很,你就是把心掏出来,人家六殿下也不认你是老丈人。”
谢玄北已走到门口,听到这里陡然闪身进来,“砰”地一声关紧卧房的门。
“你这婆娘是活得不耐烦了?”他背靠门板低声喝道,“非要嚷得人尽皆知?给我把那陈年老醋从脑腔子里倒一倒。缨儿,再不是普通的九姑娘了!你这么说是要全家遭难吗?母亲震怒起来,连我也保不了你。”
“呸。九姑娘?一棵名不正言不顺的莠草,倒飞上枝头做了凤凰!”
“住口!”
谢玄北气得脸色发紫,怒意瞬间蔓延至全身,一步冲至妆台前,揪起谢四夫人的后襟,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得两脚离地,另一只铁掌高高扬起。
“你打呀,”谢四夫人虽然样子狼狈,气势上毫无怯意,“打死我干净!横竖我日日看着这样一个人在眼前晃,还叫母亲大嫂她们疼到骨子里,我心里恨不得自己死了!”
说着就捂脸大哭。
谢玄北无可奈何。他一向不打女人,拎她起来也是气急了,只得放下高举的手,将妻子朝床上猛地一丢。
谢四夫人痛呼一声,脊背碰得生疼,愈发嚎啕大哭,边哭边捶打床板,两只脚乱蹬,鞋子将锦被踢乱踢脏了也不管不顾。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谢四夫人边哭边数落,“兄弟两个都不干好事。一个是偷娶,十几年才给人家正名儿;另一个更绝,直接灭了人全家......”
“够了!”谢玄北爆喝一声,犹如地动山摇,谢四夫人被吓得止住了泪。
“看在你是冲儿生母的份儿上,我不跟你计较。我哪趟回来,你都要提那事儿,找各种借口跟我撒泼哭闹。我自知当初是我理亏,忍着你迁就着你,但是缨儿她还只有十五岁,平日里辛辛苦苦帮着大嫂理家替母亲分忧,对你万分尊敬,对冲儿更是当做亲弟弟一般。她何曾有过什么错?眉兰,我也是个男人,耐心有限,倘若你不知好歹管不住嘴,祸及谢家......”
谢玄北一步步向妻子走去。他面孔铁青,双眼赤红,声音低沉,全身都笼罩着腾腾杀意。
谢四夫人从未见过他这样,不由惊恐地向床内退去。
“我手里的刀,也可以用到你身上。你,还有你不知死活告诉的人,谁都别想有命!”
他用看毒虫一般的眼神看着她,吐出这样狠戾的字句。
......
谢芝缨听到柳姨娘的事儿,只付之一笑。笑完,继续笔走龙蛇。
她在给百里昭写信。
这还是她第一次给他写正儿八经的信,因为他在临走前偷溜来与她道别的时候,一本正经地说,她从不回信。
百里昭是初六这日走的。她记得当时他的脸上虽然很平静,目光里却疑似有些许委屈。
她觉得好笑。“你不是说,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那还有这个必要写嘛。”
他说过,在西陵的公务进展很快,照这样看,说不定她信还没到,他就该返程交差了。
百里昭的回答还是那么一本正经。
“有。”声音平淡得好像在说三餐都该吃些什么一般,“岳父在外,每次鸿雁传书,岳母都是有信必回。你都要做我娘子了,怎能只言片语也吝啬赐予。我不要‘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芝缨脸一红。他不称呼“妃子”而是说“娘子”,后者却好像比前者更亲热些。
“我......我这不是忙嘛。”心里一热一软,不自觉就口吃。
“我听说岳母已经大好了。”百里昭的桃花眼泛起柔柔波光,“她一定不忍你继续这么忙。”
她现在看到他这样的眼神就脑子发懵,下意识地点头,说话,等他走得影子也不见了,她才省起,自己竟答允他,每封信不会少于三页纸。
妖精、妖精,真是蛊惑人心!
哎,叫她写什么好呢?可真是发愁。
“嗯……姑娘,您把墨汁沾嘴上了。”红玉实在不忍心看自家小姐傻笑到浑然不觉的样子,犹豫再三终于提醒。
谢芝缨一怔,手中毛笔滑落,眼看就掉到裙子上去,那是百里昭送的、流光锦裁就的百褶裙。
朵朵眼疾手快地伸手接住。
“好险好险!”红玉拍着胸口,“朵朵,你真厉害,比闪电还快。”
“嘿嘿,小事一桩。”朵朵说着朝谢芝缨伸手,“主子主子,奴婢又立了功,求主子赏赐。”
“你这个小财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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