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妃!
天哪天哪,要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三天前的屈辱一幕,叫她根本不敢回想。太丢人了,都怪谢芝缨,亏大家还夸这个姐姐多么疼爱她。得了一大箱子的漂亮衣服漂亮鞋子,怎么就是不开口说主动送几样给十妹妹呢。要是谢芝缨大方地谦让,她至于厚着脸皮一件一件去试嘛。孔融让梨的故事,这位姐姐能没听过?
却原来,谢芝缨根本就是个冒名顶替的,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六皇子妃之位。
不行,不能让六殿下就这么被蒙蔽。过几天就又能见到他了,她要找机会和他单独谈一谈。
......
爆竹声中一岁除。新年欢快祥和的气息笼罩着京城,正月初四这天,谢芝缨带着谢芝纤坐上了去往逸王府的马车。
车厢内气氛有些沉闷,白婵和朵朵都安安静静地坐着,而素来喜欢透过车帘子看街景,问东问西的谢芝纤,居然变得十分乖巧,似乎有那么点大家闺秀的端庄了。
谢芝缨心下嘀咕,莫非是教习嬷嬷的辛苦不懈,终于取得了成效?
教习嬷嬷是谢夫人做主请的,老夫人也点了头。老人家确实认为,小十要想在上流圈子里取得好印象,不请个嬷嬷调.教调.教,只凭柳姨娘那两下子是不够的。这不,前几日闹出强试衣裳的笑话,雅裳阁的婆子,虽说给了许多封口银子,难保喝多的时候不说漏嘴。
珠串恢复了寻常的温度,并且她也“问”过它不止一回了,它什么预示都没告诉她。看来这次的逸王府之行,不会有什么凶险。加上百里昭也会去,她就更放心了。
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不着调的庶妹了。
“十妹,等到了王府,不管去哪里你都一定要跟着我。记住了啊,别乱说话,也别乱走路。王府来的都是豪门贵女,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人。”
谢芝缨说完,自己都笑话自己啰嗦。她已经说了不下十次了。可谁让谢芝纤有过擅自跑去百里昭面前“偶然路过”的前科呢。她已经私下交代了白婵和朵朵,此次赴宴,能看住十姑娘,就是大功一件。
谢芝纤点头如捣蒜。
“我知道的!九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乖乖的,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绝不乱走路。你让我开口我才开口,绝不乱说话。我一定一定不会给爹爹丢脸。”
“在外人面前,要改称父亲。”谢芝缨纠正道,“这是咱们京城人习惯的尊称。再说,我叫父亲,你却叫爹爹,不是让外人听起来很奇怪吗。”
“爹爹”这种叫法,该是柳姨娘教的,带着浓浓的江南色彩。哎,可见父亲还是很宠爱柳姨娘的。等父亲回来,既要帮着母亲不着痕迹地抵制柳姨娘的挑拨,又得委婉地劝服他交出兵权,真是伤脑筋。
谢芝缨的思绪飘到了别处,谢芝纤却在满口答应的同时暗暗发狠。
奇怪?奇怪个屁,你本来和我就不是一个爹!
她的手触碰到谢芝缨穿着流光锦的新裙子,觉得好像碰到了烧红的炭火一般,猛地缩了回来。
忍住气忍住气,且让这个野种得意一时。等见到了六殿下,她就把真相告诉他,他贵为皇家血脉,怎能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六殿下长得真是英俊,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了。她自从见过他之后,眼里就再也放不下别人。为了显得比九姐姐更苗条,她这几天都只吃一点点饭呢。
如果六殿下知道她才是皇上赐给他的妻子,会是什么表情呢?会不会对初次见面时忽视她而感到愧疚呢?会不会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呢?嘻......
狭窄的空间里,一对姐妹陷入了不同的沉思。
车声辘辘中到了逸王府,姐妹二人下车,递过请帖,早有能干的嬷嬷喊过排在门口的暖矫,招呼两人坐进去。
谢芝缨的目光却落在另一辆停在门口的马车上。
这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程家的马车。
她终于明白,为何那天在雅裳阁,程夫人要冒着大雪带两个女儿出来做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