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阻碍沈彦钦呢?”余竞瑶突然一问,让公主愣了住,莫名有些慌了。余竞瑶突然觉得这一切很蹊跷,盯紧了公主的的眼睛,公主闪躲开了,垂目想了片刻,随即叹息道:“因为你这一嫁,全家都对他心怀怨恨,如果你真的想帮他,去求一个人。”
“谁?”
“陆勉。”
一直到了珲王府,余竞瑶的思绪还陷在刚刚和昱荣公主的谈话中。公主告诉她,陆勉虽只是兵部侍郎,但他父亲宣平侯手握兵权,这次选将,许就从他的部下中推举。且宣平侯的话在朝向来很有分量,若是肯为沈彦钦言上一句,此事必成。更何况,余竞瑶如今能求动的,也只有陆勉了。
余竞瑶明白公主的意思,可是不管陆勉愿不愿意帮,她都不会去找他,也不想再和陆勉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回了靖昕堂,沈彦钦出门还没有回来,余竞瑶一人站在桂树下,桂花香沁人心腑,却甫不定她缭乱的神思。
这件事,或许自己想得太简单了。虽沈彦钦最后会一手遮天,可如今的他根本不对任何人造成威胁,为什么所有人都拿他当做敌对一般?她原本以为一家人反对自己嫁他,不过是觉得沈彦钦没有地位而已,如今看来,不仅于此吧。不然为何有机会能改变他的现状,却没有一个人肯推他一把。这一家人好像怕的就不是沈彦钦失势,更像是怕他得势。
“无终而返了?”
余竞瑶正思考着,突然秦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余竞瑶瞥了她一眼。
“我说什么了,你帮不了他!”秦绾冷笑。余竞瑶惊讶不已,她是如何知道自己要帮沈彦钦的?这事自己连沈彦钦都没有告诉。
“谁说我帮不了他。”
秦绾笑而不语,可她含义不明的笑,倒让余竞瑶觉得她肯定知道些什么。余竞瑶朝着秦绾走近,气势盛然道:“我父亲是当朝的晋国公,姑母是皇帝的宠妃,但凡谁言上一句,都会成就了三皇子。”
“余竞瑶,你太天真了,你余家的人谁都不会帮他的。”
“你怎么知道我余家的人就不会帮他?”
秦绾盯着余竞瑶,见她颦眉紧张地望着自己,薄唇一挑,噙了一抹得意的笑。“我知道你在套我的话,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余竞瑶冷哼了一声。不说算了,说了也未必是真话。她转身便走,然又一次被秦绾唤了住。
“我还是那句话,你帮不了他,但是我能。”
余竞瑶驻足,沉默了片刻,旋即转身盯着秦绾,冷笑道:“你如今到了什么地步你还不清楚吗?昨晚那酒,王妃是替你送的吧。”
王妃送来的是助情酒。余竞瑶服药,不能饮酒,这酒分明就是送给沈彦钦的。沈彦钦刚用了晚膳,秦绾便唤人来请他,亏得他没喝下这酒,不然今儿出事的怕就不是珲王和碧儿。
见秦绾不语,余竞瑶续言道,“即便败落,你也是侯府的嫡女,你看看你如今做的事。作践自己的身份来做侍妾不说,还要用这么卑劣的手段,你哪里还有一个千金的样子。你就甘心被珲王妃利用吗?”
秦绾不屑,直视余竞瑶,语气轻松道:“只要你退出就好了,你退出,这些都不算什么。我依旧是唯一守在三皇子身边的人。”
原来她的心思在这,什么做侍妾,都是借口罢了,不过是处心积虑要取代自己。
“只要你退出,我就求父亲帮他,父亲虽革职,但人脉仍在,对他而言这不是个难事。”
余竞瑶很是无奈,自己一个局外人都看得清楚,怎她秦绾就这般执着呢。“亭安侯煊赫之时三皇子都不需要他的帮助,更何况是如今。秦绾,有些事你还想不通吗?秘密是双刃剑,你只盯着逼向他人的那侧,可曾想过另一侧是否已伤己身?”
这一言一句,锥心泣血,秦绾怔在了原地,她何尝不懂这些。正是因为利用这把双刃剑步步紧逼,沈彦钦才会拒绝娶她,才会让侯府败落,才会让自己一个闺阁千金陷入这么不堪的境地。可人一旦一无所有,就容易偏执,一旦偏执起来,就没有理智可言了。秦绾不甘心,付出青春等了这么多年,被他利用了那么多年,到头来却被他设计,输得是一败涂地。
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她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一霎间,秦绾又挑起了那清傲的笑,“他不用又如何?我依旧会帮他,我甘心为他付出一切。做侍妾,被利用,使手段,沉水入火……这些我统统不在乎,你能吗?你能为他做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一嫁,会成为他的阻碍?你是他的妻子,但是你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吗?和你缱绻意浓,儿女情长?你觉得他是这样的人吗?”
“你真的了解他?你对他有价值,他会留着你,一旦没用了,你就是下一个我。”
秦绾咄咄逼人靠近余竞瑶。而余竞瑶的脸也越来越沉,她镇定地看了秦绾一眼:
“你不用说这些挑拨我们,无论你说什么,只要他一天不放弃我,我便一天不会离开他。”
秦绾冷哼,挑衅似的笑了笑。
“那你最好有办法帮他,不然那一天也快了。”
“放心,你不会看到那一天的!”余竞瑶目光坚定,冷若冰霜道。说罢,她毅然转身走出了云济苑。
秦绾望着余竞瑶的背影,清丽的面庞,闪过一丝阴笑。